“臣弟见过官家,那个……嗯,万岁。” 宫里,赵光美破天荒的给赵匡胤行了君臣之礼,脸上则挂满了讨好的笑容,跟个马屁精似的。 实在也是有点被吓到了,因为他确实是想过自己这一波肯定会赚翻,但真没想到自己会赚这么多,而且赵匡胤居然还赔了这么多。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意外? 要说动摇国本,影响赵匡胤的统治基础,那肯定不至于,但是这一波若是处理不好,打击赵匡胤的威信,让大宋的国力伤筋动骨,恐怕还真是有的。 赵匡胤明明之前跟薛居正还能克制冷静,但此时一见了赵光美,却是忍不住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阴阳怪气地道: “难得你今日这么客气守礼,三弟你这么有本事,要不我干脆退位让贤,现在就把位置让给你得了?” 然后啪的一声,赵匡胤的后脑就挨了一巴掌。 杜太后将一叠零食瓜果放在桌子上:“好好说话,不许欺负你弟弟,有事儿说事儿,少整那夹枪带棒的话。” 然后扭头笑呵呵地对薛居正道:“薛相公也来了啊,来来来,一块坐下,一起吃点点心吧,你们聊,聊吧,我这个老太太去亲自给你们煮一壶茶。” 老太太这背后的潜台词自然也很明确,知道你们要说事儿,那就在我这说吧,休想把老三给我叫走欺负他,我要给他撑腰。 “哼!” 然后赵匡胤就老老实实地坐下吃东西了。 “你这次到底赚了多少?” “额……还没有落袋为安,所以,还真不太好说,反正要是按现在的这个价格吧,额……反正,比得上朝廷大半年的岁入了吧。” “呕~” 正在吃点心的赵匡胤突然之间噎住了,一口食物卡在了嗓子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脸都憋红了,把赵光美都吓坏了,连忙找来一杯水给他顺下去。 “也就是说你现在比我有钱?” “额……也不能就这么说吧,再说这不毕竟还没变现呢么,我总不能一直存着这么多的铜钱,回头还是得换成金银的,这么大的兑换量,额……反正到时候银价肯定也会涨。” “你……哎~,悔不该,不听你当初之言啊,我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询问你的意见,而不是跟伱赌气,局势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额……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治国么,大哥你以前是军人出身,打仗固然是天下无敌,但治国跟打仗毕竟不同么,普哥以前是你的幕僚,范质这個宰相本质上就是柴荣的文书秘书,薛相公以前是刑部管刑事的,王溥魏仁浦这俩人一个是搞历史的一个是搞律法的,术业有专攻,你们不懂,这很正常,慢慢学么。” 赵匡胤闻言斜着眼睛看他。 “额……我不一样,我这种人就属于天下无双,五千年里也就出那么两三个,谁要是想不开总跟我比的话,心里会慢慢变态的。” “…………” “噗呲,你啊,还是那么桀骜,一点都不知道谦逊,不过你说的这个话,可能还真的是有一点道理。” 想了想,赵匡胤很认真地道:“你赚钱,和我赚钱,倒是也没多大的差别,或许我确实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这钱可能就让别人赚去了。” “不过咱们家既是皇族,所谓天家无私,国家的钱,再多也还是不够的,而揣进咱们兜里的钱,其实又有什么意义呢?咱哪有花钱的地方?”.. 赵光美闻言打断道:“我明白的大哥,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出出主意,把宋钱的价值拉回来是吧,这大宋是咱们赵家的大宋,我又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挖咱们自己家的墙角呢?之所以赚这个钱,也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赵匡胤大喜,笑道:“难得你有如此度量啊,你有什么主意?” “事到如今,这恐怕还真不是一个主意就能搞得定的了,我若出手,只怕是需要……额,全程参与,甚至是一点主导之权的。” “好,那我再加你为三司副使,与薛卿共同全面负责此事,如何?” “好。” 然后事后赵光美才反应过来,哎?我怎么成了三司副使了呢? 那我那枢密院直学士的职还保不保留? 当然,宋初时候的三司,其权利是无法跟宋朝中期相比的,权利相对较小,事实上还处于与户部争夺财权的阶段。 不过既然自己进了三司,那三司自然也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三司了。 这么想着,赵光美又不自觉地看向薛居正。 就见薛居正露出了一个极为讨好的微笑道:“殿下那一日跟在下所言之事,在下回去之后想了半宿,尤其是这些时日以来,每每想起,总觉得殿下之言,振聋发聩,位居此高位而不懂财税之道,国之罪人也。” 说着,却是极为郑重地对着赵光美行了一个大礼,道:“在下才疏学浅,实是不懂其中玄妙,担此重任,实恳请殿下,日后能够不吝赐教,在下愿虚心向学,执师生之礼,不奢青史留名,但求能上不负君恩,下不负生民。” 说罢,再度叩首。 ‘这不比赵普好说话多了?’ 赵光美自然是连忙上前将薛居正搀扶起来,感慨道:“薛相若是肯学这经济之道,实乃是我大宋之福,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至于说什么师生之礼,这话却是休要再提,走吧,咱们现在去你公廨,你跟我好好聊聊,商议一个切实可用的计划出来。” “是,要殿下您破财了。” “破得哪门子的财啊,无非是少赚一些而已,其实这些钱赚多赚少又有什么意义,我难道还真的敢自己挥霍了么?赚是赚了不少,但其中有一半,是从禁军将士的兜里掏出来的,剩下的一半,也都是从开封府,和附近几个其他官府兜里掏出来的公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