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请入客房。 反正现在军中他最大,他的这头进展得太快,赵匡胤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没等他下达指示前线就已经风云变幻了,以至于赵匡胤干脆下诏临阵给赵光美升了个副枢密使,让他全权处理,自己看着办,全国兵马也暂时归他调遣。. 事实上前因后果弄明白之后赵匡胤乐得半宿都没睡着觉,不是说打过长江的这个战绩有多了不起,而是刘光义把那块满是划痕,无人要反的投票板当做礼物给他送来了,几乎是一下子就去了他当皇帝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结。 大米饭都多吃了两碗。 至于南线的战事打得如何,其实他还真有点无所谓,甚至连问都不乐意问了,反正他对赵光美是绝对信任,离着这么老远,那小子鬼主意又多,那还问了干什么呢? 所以赵光美是全权做主的,见了徐铉之后,也是异常的热情,连连上前与其握手,道:“徐相公是来下约战的战书的么?好啊,我就说啊,咱们两国之间打来打去的,老百姓们太苦了啊,与其迁延时日,莫不如干脆捡起春秋之义,咱们找个地方搞一场决战么,这叫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不是?哎~,百姓苦啊。” 说着,连连拍着徐铉的大腿。 “殿下,这……我……哦不,臣,臣不是来下战书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臣是来……是来……这里头有误会,臣是来,澄清误会的啊,我国主对大宋上邦,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不敬之处啊。” “哦~,是来议和的啊,我还以为你们南唐跟我们大宋平等了,要干一下分个胜负呢,那怎么的,你们作为宗国,就打算这么坐着跟我谈么?” 说着,却是招了招手,命侍女上前煮茶,他自己二郎腿一翘,然后随手将其端上来的两套白瓷茶盏中的一套直接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没眼力见的东西,一个人喝茶你上两套茶具干什么?当奴才的也没个当奴才的样,没人教伱么?” 徐铉见状,不禁铁青了脸色道:“臣听闻殿下素来礼贤下士。” 噗呲一声,赵光美直接乐了出来 “谁啊,我?你听谁说的,你的消息这么失真么?” “…………” “没事儿,你别多想哈,我还是很尊重你的,这真不是冲你,我这人坦荡,从来都不干指桑骂槐的事儿,而且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规矩小,你就说这见礼吧,碰到那规矩大的人,在那种特别严肃的场合,甭管你想说什么,那下人就是得跪着说话,哪怕是地上有刀子,该跪的也得跪好了,当然,我就不同了,下人没规矩,我顶多也就是不搭理,从来不较真的,嗯,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说完,赵光美伸出手来就开始跟侍女一块洗茶。 徐铉纵是有一肚子的道理也都被他这一手给塞回去了。 搞了一辈子辩论,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可是想要说些什么,人家却是已经连瞅都不瞅你了,虽是万分悲愤,却也只好站起身来,重重地跪在那一地碎瓷片上,叩首道:“殿下明鉴,此,绝非国主本意。” “哦~” 赵光美翘起二郎腿后背靠着椅背,居高临下地瞅着徐铉,笑道:“林仁肇亲自带兵,过江,率领近三万兵卒来围攻我,要置我于死地,你说此事……跟你们国主无关?啊?” 徐铉心知这是躲不过去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乃是林仁肇兵变所为,殿下您明查啊,他所用的兵马全是从民间招募而来的盗匪,他此行也完全似乎无令而行事,我家国主,自始至终,完全不知啊。我国,愿意以岁贡三百万贯,或是其他方式,向殿下赔罪。” “哦~,就是说,林仁肇是兵变,是造反,是吧。” “是。” “你猜我信不信?” 徐铉闻言,却是实在没忍住,给翻了一个白眼。 这种事儿,还有什么可争执的呢?你就说赔多少钱能解决就完事儿了呗,能接受我们就送钱不能接受咱们就接着打,随便给罩上一块遮羞布意思一下得了呗。 那你要是不信,不认,那咱这谈判在大义上就不成立,那就没法继续往下聊了啊。 却见赵光美又突然哈哈大笑:“你别说,我还真信,可以啊,那林仁肇就是反贼么,不过这反贼……应该要夷三族吧。” “什么?” “我说,如果林仁肇是兵变,造反的话,你们南唐的律法对谋逆之罪不需要夷三族么?需要吧,你们莫不是不肯?莫非,林仁肇没有造反。” “啊不,他他他……他是……造反。” “嗯,可我好像没听说你们杀人啊,要不……等人杀完了咱们再谈?” 徐铉闻言,懵了。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 “没事儿,我这实话实说哈,现在想要进攻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你们也还有时间考虑,这林仁肇到底是不是造反,你们在我准备好之前给我定个性,哦对了,还有那林仁肇的亲兵,他们是禁军吧,这些亲兵的家属,是不是都在江宁城作为人质扣着呢?造反啊,你们不杀?那你们扣人质是干啥的呢?当然,你要是愿意将他们送给我,那我们大宋也是很乐意收下充奴的。” “没关系,不管他是不是反贼,我都表示理解,不过如果他不是反贼,那就不是林仁肇要我的命,而是你们南唐想要我的命了啊,想清楚哦,我给你……五天的时间考虑,我好吧?” “行吧,今天就先这样了,这事儿没定性下来之前,我跟你们谈什么都没意义啊,老孙啊,送客。” 说罢,赵光美起身就走,一点也不给面子。 而徐铉伤了膝盖,一瘸一拐的走出涂州的时候,斜阳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却是突然觉得有一股阴风吹进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