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的节仗,他们也能管理自己的军队,同样,有朝一日,就算他们还有这个名头,也不见得依旧能管得了军队和子民了。 况且,迁移之宋民既然都编为军户了,就算远比不上禁军,你猜他们会不会干脆给每个人配发武器? 大宋现在根本也不缺武器啊,那产能大得都吓人。 既然有武器了,那又怎么可能不搞军事训练呢?平时的时候这帮人种棉花种葡萄,真打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党项骑兵能不能打得过恐怕都不一定。 这大宋,就是要吞并他们啊! 李彝兴还想说什么,却见赵光美道:“我可以保证,给商行种地和务工的民众,没有的薪资不低于三贯。” 然后李彝兴就闭嘴了。 三贯啊。 这已经是接近开封百姓的收入水平了。 西北苦寒之地,虽说货币经济不发达,但老百姓的收入能有一个月一贯就已经算是过得不错的了,三贯啊,一个人就能养活全家,过上像开封百姓一样富足,且幸福的日子了? 李彝兴想找借口推诿,却是根本张不开口。 这般大好的事,他若是阻挠,简直就是党项民族的罪人。 何况那麟府二州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肯定瞒不住,各部的党项百姓又要怎么看他?他,或是他的后人的这个定难军节度使难道就真的还能坐得稳么? 有敬酒吃,谁又愿意吃罚酒呢? 至于说,这样下去党项族是否会被汉族同化乃至消灭,其实反倒是无所谓的一件事了。 党项人本来这汉化程度就已经很高了,后来的党项族其实是李元昊创建西夏之后为了搞民族认同硬搞的复古,一度也曾搞过留发不留头的,这个时期的党项人本来跟汉人也没多少差别了,比如杨业,不特意说一下谁能看得出他是党项人?(史学界还有分歧,只能说大概率是,但至少是世代与折家联姻有党项血统) 最终,只是哆嗦着问道:“敢问殿下,这种植棉花、葡萄,以及工厂里上工,能用我多少党项族人?” 赵光美也没忽悠他,道:“总共用个三四十万的人口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将来其他产业围城而建,辐射人口只会更多,能用当地会说汉话的党项人的话,商行肯定也是希望尽量用党项人的,成本低啊,从内地往外迁人的话成本还是太高,就看你们党项能出得来多少工农人口了。” “二……二三十万啊……” 李彝兴闻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这还有得选么? 根本没得选。 就算是只有一半,商行若是能让十万党项人口过上好日子,那他们在灵州就特么是天,自己听话,则商行必然还要倚重自己这个地头蛇,至少自己这一辈,孩子这一辈,还是座上宾,也可以趁机在那葡萄和棉花产业中大量安插自己人。 自己要是不听话,恐怕这定难军的节度使,也未必必须姓李。 随即又心里安慰道:“至少,赚钱的是商行,而商行……也能有我一份,能保未来子孙万代,永远大富大贵。” 想罢,李彝兴却是直接站起神来,跪伏于地,却是重重地下了头,手,身,竟至五体投地状,异常郑重地道:“此事若成,使十万以上的党项百姓富足安康,此于灵、银二州百姓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幸事,臣代党项一族,代灵、银凉州百姓,谢殿下。” 折、杨二人见状对视了一眼,姓李的都跪成这样了,又何况他们呢?于是就也跟着五体投地了。 赵光美倒是坦然受之,端起一杯葡萄酒来抿了一口,又放下,道:“灵、银、麟、府,本来也都是我大宋疆土,我大宋海纳百川,党项人,本来也都是我大宋的子民,是我大宋永远不能分割的至亲同胞,扶贫么,是每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朝廷都要搞的,起来吧,干一杯,但愿三年之内,我们再来满饮此杯的时候,喝到的,都是从你们河西道产出来的葡萄酒。” 说着,不自觉地又瞥了某个一直在窃听他们国家机密的美女间谍一眼。 而此时的萧绰,已经面色发白,埋头吃饭的时候两只手都在不住地颤抖了。 ‘党项,真的要彻底归于宋人了。’ ‘大宋,或者说这商行,实在是太有钱了啊,这友谊,不,应该说忠诚,完全就是拿钱砸出来的啊。’M.. ‘宋人……太有钱了。’ 作为赵光美的秘书,萧绰太清楚这商行到底有多少钱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明白赵光美并不是在吹牛,他是真有能力做得到的。 棉花基地,葡萄基地,新的灵州城,府州城,新的河西,就这么……出来了? 大宋,太有钱了! ‘我大辽必须,必须,必须也要发展商行,必须也要赚钱,让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让军队有充足的军需,否则……’ 萧绰甚至怀疑大宋再这么发展下去燕云十六州是不是都不用打,直接买就行了。 “哦,对了,正事儿还没说呢,现在,咱们可以聊聊这次打吐蕃的事了。” “此次出征打吐蕃,是为报仇雪恨,不以攻城略地为目的,只为杀戮,解放凉州被奴役的奴隶,其他的头人、和尚、土豪之流,能杀尽杀,应杀尽杀,其家产尽数抄没,作为赏赐,会分给出征的将士,那些头人们的妻女,则全部罚没为奴。” “此战,当以党项三族为先锋主力,我直接说条件了,商行当为此战赞助压缩饼干一万石,普通粮草三万石,钱,二十万贯,箭矢一百万支,铠甲八千套,其他的东西立即就会拨付,二十万贯钱财在战事结束之后会给,另外,你们三家加入商行,每家能分多少股份,也将由此战决定。” “当然,不可能只让你们上,况且我也知道你们三家多年以来互为死敌,若是没有统帅,只怕不等跟吐蕃教手你们自己却要先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