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 “新政,该往前推进了。” “嗯?这是你该说的话?” “这不是私下里说的么,出了门我就不认了啊。” “…………” 不过这一次他们哥俩倒还真是难得的所见略同,想一块去了。 “我确实是打算继续往前推进新政了,不过你来劝我搞新政,倒真是大大的超乎了我的所料,你怎么想的?” “呵呵,三弟以为,今年湖南那一百多万贯为什么会赔?” 赵光美一听,脸色就垮下来了,不悦地道:“区区一百万贯而已,我又不是赔不起,对我来说九牛一毛罢了,老子能赚,赚的比赔得多多了。” 赵光义闻言笑着道:“我当然不是说你赔不起,可还是那句话,你一个人支撑着商行,就算是全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我昨天查了一下账目,即使是你亲手创建的淮南分行,今年上半年,与去年相比收益也已经大大的减少了,虽然没赔,但至少,恐怕也少赚了一百万贯不止。” 赵光美闻言,叹息一声,然后轻锤了桌子一圈不忿地骂道:“商行里也出蛀虫了,他妈的贪官污吏,淮南之局是我亲手布的,至少十年之内,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衰退,这钱肯定是被人上下其手给黑了,等特么的曹彬回来,我就把他派过去,让他们好看,敢拿我的钱,统统把他们都杀了!” 说着,却是开始给自己倒酒喝了。 赵光义也是一边给他斟酒一边道:“全大宋,只有一个秦王,也只有一个曹彬,你一个人在前面费尽心血的赚钱,背后无数人成了蛀虫在偷钱,你现在赚得确实是多,可你赚得越多,要雇用的人就越多,这些人中的硕鼠臭虫就越多,早晚,他们偷的钱会比你赚得多的,你有一个曹彬,可曹彬就算是一只好猫,又如何杀得尽这天下数不尽的硕鼠呢?我记得当年你让曹彬提督东厂,是为了监察百官,尤其是让他落实八项规定?现在,他的那点精力都放在商行内部了吧?再这么下去,怕不是人要累死了。” 赵光美闻言叹气:“人性本恶,为官必贪,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想我大宋,明明开国也没有几年,就算是算上继承而来的大周,亦不过十余年的光景,然而官场贪腐之风,却也已经是触目惊心了,你知道么二哥,咱们大宋的官员,贪墨之风,应该是历朝历代最重的,我曾命曹彬暗中调查京中六品以上官员的家产情况,曹彬这趟出差之前,一共查了四十二个人,这四十二个人中,就没有一个人家中的田产是低于六百倾的。” 赵光义也是叹气:“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强汉盛唐,贵族的土地兼并比我大宋恐怕还要远甚。” “哎~” 赵光美叹气得愈发的重了,他有心想说一句,从来如此难道就对么?可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这玩意就是人性,古今中外都是一样一样的,两袖清风从来都不是什么对官员的基本要求,而是用来形容人臣楷模的溢美之词。 “所以,二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新政,必须要全面推行新政了,你这个人做事,实在是太霸道了,就因为跟文官们的关系不睦,就索性在做事的时候脱离了朝廷的体系让商行独走,商行干了这么大的事,搞了这么多的钱,目前为止居然还是跟这朝中的群臣完全没有关系,全是你这个殿下在亲自操持,这合适么?” 赵光美死死地皱着眉,喝着酒,总觉得二哥的狗嘴里马上就要吐象牙了。 “说白了,你在湖南种植甘蔗,并没有得到各地知府的支持,否则,至少不会赔得这么多,甚至差一点就激起了民变,而你在淮南的种种布局,同样也都是把当地的文官几乎都给绕开了,官府,好歹有着相对完善的体系,这么多年发展下来,自有一套规程,可你那商行是新创的,自上到下只有极其简单的行政套路,效率固然是要远远高于各地官府,但你的人想贪钱太容易了,地方官员们当然也贪,但至少贪得会更隐蔽一些,不会腐败的那么快,而且一般三四年就换了。” 赵光美闻言,倒是若有所思,然后又摇头道:“商行和地方官府是不一样的,商行的本质还是企业,真使用流官的话,狗屁都干不了,有竞争的。” “不是说让你使用流官,而是说,就目前商行的这个体量,一位的绕开朝廷,绕开官府是不可取的,也是不可能的,是,百官中的大多数都是反对搞新政的,但那是因为百官求稳,但若是新政势在必行,自然也会有一批支持新政的官员站出来,比如之前的薛居正,他不就很认可么?再说直白一点,新政的主体,也该从商行,换到朝廷了,这才是正道啊。” “就好像这次百官上表弹劾于你,你何不据理力争,于殿前解决呢,百官之中,难道真的就一个想实施新政的都没有么?你总躲着他们,就算是有人想要投靠于你,恐怕都没机会见到你,绝大多数的官僚,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新政是什么,你把朝廷都甩开了自己单干,他们凭什么不反对你?” 赵光美闻言,却是连酒都不喝了,倚在椅背上用两根手指贴着耳朵拄着头,斜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光义. “干嘛?” “你……这是有什么企图吧,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应当知道,新政一旦正式启动,与官府并轨,是要损害相当一部分官员的切身利益的,换言之,真走上这一步,我和某些人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你的立场……怎么会突然这么主动?” “呵呵,三弟啊三弟,我这可是发自肺腑的为了你好,为了商行好,也为了大宋好啊,难道在你心里,你二哥是一个一无是处,连里外都分不清的糊涂虫么?” “…………” 说白了,新政的章程自己早就已经都整完了,可真要动起来,造成的影响绝对会比历史上的王安石变法还要激烈得多,几年之内整个大宋内部也别干别的事儿了。 他总觉得,赵光义应该是有着什么目的,甚至是不是有着什么阴谋啊? 实在是对自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