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二号小会议室。 陆铭、第九巡回庭首席法官李倌、大检察厅北关检察分部部长苟有为、北关法务办公室主委张小生,以及律师代表刘翰眀。 北关法律界人士,畅谈着法务工作。 在克莉丝汀担任高院大法官之后,北关首席法官的位置空缺了两个多月,最后,枢密院提名,东海议会批准了李倌为第九巡回庭首席法官的任命。 实际上,李倌可能是王国历史上,五十万人口城市以上的,第一位中洲人首席法官。 但是,就这样悄然无声的任命,波澜不惊的上任,一切都自自然然顺顺利利。 从来没有任何明文规定王国各地法院的首席法官只能是西洋人,但拥有提名权的大公枢密院、州长等等,往往不会考虑西洋人以外的法官。 东海,作为帝国最繁华的大都会区,其地方法庭的首席法官,现今由中洲人出任,意义极为深远,但却又好像没引起什么轰动,或许,很多人都知道,时代在进步,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现今,只是顺应历史潮流罢了。 今天,李倌也是第一次作为首席法官和市政委员进行法务工作的座谈。 陆铭虽然是市政委员,又分管法务工作,但从本质上,确实就是个监督员、服务员。 在场的几位,李倌在法律界地位最高,苟有为这个检察分部部长,从法理上,陆铭同样管不到。 刘翰眀是民间律师,和市政委员,更是并行线。 只有法务办公室算是市政委员会的下属机构,但其主委张小生,是巴克洛十几年的老部下,旁的市政委员,他应该完全不在乎。 但现今会议室的实际情况。 李倌总是看着陆铭笑,作为陆铭来到北关第一个官司的法官,一路看着陆铭成长,现今,这小家伙竟然莫名其妙做了政客,管起了整个北关的法务工作,从某种角度,在这办公室内,比自己地位还高,李倌看着这小家伙,自然是感慨又欣慰,也觉得这小家伙,实在有些神奇。 北关检察分部部长苟有为,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有很大希望更上几层楼。 是以,对这位在大检察厅有着盘根错节关系的年轻市政委员,苟有为摆足了下属的姿态,这位年轻市政委员,甚至有总长亲自授权代表总长检察权的官厅,且办了很多大案要案,苟有为脸上全是赞叹。 刘翰眀,是陆铭的合伙人,面对陆铭,自不会和面对其他官员以及公权机构时那样摆大律师的架子。 便是张小生,对陆铭也极为客气,陆铭说什么,还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从面上来说,大概和对巴克洛首席委员也没什么两样。 陆铭提了提“合作公寓”的概念,希望法务办公室出台条例,从法律上,给予业主更多的保障。 同时,也咨询李倌、苟有为和刘翰眀的意见。 其实,现今陆铭大半注意力都在后背上。 昨晚被碧珠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后背扎的针密密麻麻的,从昨晚就失去了知觉,便是现在,还麻麻的,有一种沉重感,好像盖着什么东西一样。 真不知道到自己生日那天,自己这小身板会被碧珠折腾成什么样子。 “这种合作公寓,房贷缴清后,便拥有了产权,也就有了售卖权、租赁权?那么,我如果一年还清房贷呢?”李倌对陆铭提出的“合作公寓”概念很认真,问题也最多。 陆铭笑道:“那肯定不行,如果一年就能还清房贷的,肯定不在能够得到特许集资从银行贷款的合作公寓业主人群里,那说明审核就出现了问题,但也没关系,总会有灰色地带存在,会有人想方设法钻空子,所以,我们提高容错率,合作公寓内的房屋,有个三十年期限,这三十年内,只能自住,不能转售、租赁,哪怕你已经缴清了房贷拿到了产权。” “如果这三十年内,你发家了,不属于平民阶级了,那恭喜你,但是,这个房子,还是不能卖,当回忆吧!” 李倌轻轻点头:“嗯,这样比较严谨一些。” 苟有为也笑道:“这倒是啊,伱都发财致富了,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房子,也是当初你奋斗的动力,暂时留几年用来忆苦思甜也不错。” 刘翰眀笑笑:“是。” 其实作为民间来的律师代表,如果是旁的官员,提出些什么建议希望得到法律界的专业回馈,那肯定要鸡蛋挑骨头,有事儿没事先给几鞭子再说。 律师本来就该是质疑公权力的先锋军。 但面对自己的合伙人,甚至可以说,现今成了自己的带路人。 刘翰眀自然一反常态,座谈会上,由老虎变成了绵羊。 张小生在旁苦笑,这座谈会开的,就算巴克洛市长坐在这里,这些狼们,对他也没这么和风细雨的。 有人轻轻敲门,推门进来和坐在陆铭身后侧的段贵芢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段贵芢起身来到陆铭身旁,俯身在陆铭耳边道:“老板,夏洛克委员在外面。” 陆铭点点头,笑笑:“我出去透下气,你们先讨论着。” 陆铭出来,果然夏洛克在外面。 夏洛克拇指指了指对面三号小会议室,先推门进去。 陆铭跟进来,笑道:“老夏,什么事儿这么急啊?我那边也快开完了,开完了再说不行?” 夏洛克关了门,小会议室里也没人,他一笑:“你好不容易来一回市政厅,我就不用去你几个点堵你了。可我也得时刻注意着,这要稍微一眼没找到,你人影就没了,没办法,你开没开完我也得先找你。” 陆铭随意拉张椅子坐下,夏洛克站着,靠在椭圆会议室桌上,突然叹口气,“皮尔洛这小王八蛋!气死我了,千行啊,谢谢你了,那个,刘腾是吧,刘检察官和我说了,如果不是你,他这次麻烦大了。” 陆铭笑笑:“本来就还没涉及犯罪,但如果不及时收手,以后怕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