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 年槐诗放下手机,收拾出自己的护照和相应证件,蹲在行李箱前撑着下巴思索什么。 当年和甄真约定,大学毕业后就去伦敦,遇到梁绯之后,年槐诗对甄真十分愧疚,觉得自己要食言了。 现在那样子没有食言,只是推迟了那么几年。 年争端着茶杯从客厅上楼,倚着门框,犹豫片刻后:“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恩。” 年槐诗点头,微笑看向年争:“我向您保证,以后每半年回来一次,在家待上一个月,这样算算,其实和我在明海也没什么区别,平时也是住自己的房子的,对吧,爸爸。” “我是认可你的所有决定的,从始至终都如此。” 年争放下茶杯,坐到沙发上,双手放到膝盖上,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儿:“可是囡囡,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年槐诗再次点头:“我走了对大家都好。” “唯独对我们不好。”年争说道。 年槐诗沉默片刻,站起身抱住自己的父亲:“对不起啊,爸爸,从来没让你省心过。” 年争幽幽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准备往外走。 “走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让别人不喜欢你,又有什么意义呢,囡囡?” 年争终于展现出一位在社会上历经千帆的成功人士应有的气势和思量:“你还小,再过几年就明白了。” 年槐诗小声说道:“爸爸,其实大家钟情少年时候的那些情愫,渴望神采风扬,特别幼稚可又特别美好,你说长大就明白了,我清楚是什么意思,可.” “再晚点吧,再晚点就好。” 年争明白年槐诗的意思,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舍不得以前的自己对吧,还没做好要告别的准备。” 说到这,年争忽然微笑,问道:“后不后悔认识梁绯?” 这回年槐诗思考的时间有些长了,抿嘴笑得情绪非常复杂,最终还是摇头:“不后悔。” “他该给的都给了,他让我的青春特别绚烂有趣。” 从诗与诗开始,再到无忧传媒,年槐诗从未遇到过任何阻碍,顺风顺水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一切付出都是梁绯在私下完成的,一切损失,也是梁绯在私下默默承担的。 世上无缘无故的好,还有无缘无故的差劲儿,都被年槐诗遇上了。 精彩,总比平庸要来得好。 梁绯才不会现在就去找年槐诗,搞得像自己多痴迷她似的。 确实痴迷,但能忍。 男人,主打一个忍,忍过去就好了,忍不过就会成为废物。 放下邪恶的手,去拥抱太阳。 “我马上要去趟曼哈顿,和分公司的高层们碰个头。” 梁绯对废柴三人组说道:“自从那边正式组建之后,除了每个季度的述职以外,我就没见过那些人了,屁股歪不歪,做事正不正,有没有阴奉阳违,这些我都不清楚。” 张建贤推了下眼镜镜片,抬眼说道:“我们可以加大监察力度,我有个办法!” 梁绯瞥了他一眼:“类似让海外高管把小孩子送到国内来念书什么的,就不要说了,什么时代了,还玩质子这一套呢。” “哦,那我没颁发了。”张建贤有些失望。 把孩子们聚集到一块,传授一下忠君爱国的传统美德,这不挺好的吗。 阿贤也长大了,有时候心黑的要死。 地位改变人啊,当年的阿贤多可爱,只知道每天晚上去满足致雅学姐,哪像现在,肚子里坏水一吨一吨的。 “说实话,我最近感觉有点累。” 梁绯双手撑着身子,仰头望了望天花板,转动颈椎:“从大二开始就没停下来过,算算也有好些年了,这次忙完之后,我得休息一下。” “你干嘛去?” “造人啊,这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个继承人吧。” “.” 跟谁啊,你小子人选太多了好吗。 梁绯笑了下,看向废柴三人组:“年糕对郁宜说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观点,如果以后我的孩子多了,会发生豪门恩怨,比如哪天我老了,你们也老了,那帮兔崽子们自以为能力出众,心比天高,一天天别的不想就谋划谋朝篡位,到时候该怎么办?” 骚明撇了撇嘴:“退位让贤呗。” “我不准备这么做。” 梁绯好像撕开了很多伪装,同时展现出了对权势的迷恋:“没有理由坐享其成,继承可以,拿出实力来。” 杨志成笑了:“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了。” 梁绯认可的点点头:“是有点早,但也要未雨绸缪啊。” “其实吧” 骚明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之后说道:“我倒是认为,如果今后唐惜学姐有了孩子,或许是个非常优雅的孩子,唐惜学姐骨子里的性子是与世无争的,而且在我看来,特别的软。” 杨志成跟着说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潇潇学姐的孩子应该最有事业心。” 如果,如果废柴三人组真的没什么能力,没有进步的空间,梁绯也不可能让他们在副总的位置坐这么久,可以预见的未来,他们依然会是光年科技的董事会成员和副总。 若真的没能力,即使梁绯要保,董事会也不可能同意。 光是对唐惜和汪潇潇的评价,梁绯就知道,这三个人一直在成长。 “行了,散了吧。” 梁绯伸出手,等三人都放上来后,笑道:“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破掉那些个合伙创业的魔咒。” “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