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熙柠由丫鬟们伺候着换了一套衣服,因为是初次入宫,穿着不能太过朴素,也不能越矩。秦妈妈准备的很是妥帖,一番装扮下来,熙柠都快认不出自己了,站在镜子前转了转身子,左看右看,“这会不会太隆重了?”
满屋子的丫鬟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还是刘妈妈笑嘻嘻的上前说道,“怎么会呢,姑娘,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时兴这样打扮呢。”这行头是她置办的,姑娘穿起来可真真是漂亮极了。
熙柠迟疑的点点头,在众人簇拥下出了府门,门外正在等候的安南侯岑晞那才叫看直了眼,熙柠今日穿了一袭碧青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上面绣着点点云霞,腰间松松的绑着素白宫绦,上面系着那块南阳玉珏。纤腰素束,眼眸含春,随着她缓步行来,一颦一笑美得惊人。
岑晞不自在的移开眼,轻咳两声,“上马车吧,时候不早了。”
今日岑晞并没有骑马,而是和熙柠一起坐马车入宫,一路上,岑晞一直看着窗外,或是直直看着某个角落,就是不敢看熙柠。
熙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啊,蹙眉道:“我这么穿是不是很丑啊?”
岑晞呆怔了一瞬,“没,没有,很好看。”
熙柠发现他居然结巴了,猛地看到岑晞耳尖微微发红,忍着没笑出声来。
正了正声色道:“你今日带我进宫,太后娘娘知道吗?”
岑晞点头,“知道,昨日太后派了嬷嬷前来传话,我有跟嬷嬷说明今日要带人一同前去。”
马车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宫门,俩人随即换了宫中的软轿。熙柠远远看去,碧水蓝天下,只见整个皇宫秦砖汉瓦,紫柱金梁,极尽奢华。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这就是皇宫,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经过御花园,又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太后所居住的宁寿宫。太后娘娘是皇帝生母,皇帝又是出了名的孝子,因此宁寿宫及其富丽堂皇。一路走来熙柠都没敢细细观察沿途的景色,如今下了软轿熙柠也是低着头跟在岑晞身旁。
才见岑晞的身影便有一位老嬷嬷上前行礼,“侯爷总算来了,太后整日念叨您。”
岑晞一笑,“嬷嬷向来可好,我在外也时常挂念娘娘,昨日就算嬷嬷不来,今日也是要入宫向太后娘娘请安的。”
嬷嬷又笑盈盈的和岑晞寒暄了几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熙柠。这就是侯爷要带来给娘娘看的女子,模样瞧着不错,就是看着年纪挺小的,也不知道及笄了没有。
熙柠察觉到嬷嬷的目光,抬起头微微笑了笑,又按着秦妈妈教的,给嬷嬷行了礼。这是太后身边的人,多些礼数总是好的。
嬷嬷连忙回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引着俩人前去拜见太后。
俩人进去时,太后正靠坐在罗汉床上,身旁小宫女轻轻摇着扇子。一见俩人进殿,太后眼睛一亮,坐直身子。
“参见太后娘娘”
“快起来,快起来,到哀家身边来。”
岑晞站到太后身边,太后一脸欣喜,慈爱的拉着岑晞,嘴里念叨着,“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岑晞面容一软,“让娘娘挂念了。”
太后拉着岑晞坐下,“你在我身边养了这么多年,我把你啊当亲孙子看,你一去边关六年,刚去的时候日日操心着你会不会吃不好,穿不暖,后来你又上了战场,又担心你会不会受伤。”
太后说着,眼眶渐渐红了,一旁的裘嬷嬷连忙劝慰,“娘娘,您看现在侯爷不是都回来了吗,您该高兴才是。”
太后擦了擦眼角,笑道,“是该高兴。”余光瞥到熙柠,眼眸一亮,笑着对岑晞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丫头。昨儿你裘嬷嬷回来和我说你今儿要带人来,我还不信呢。”
瞧着太后打趣的笑脸,岑晞知道老太太这是想岔了,便看向裘嬷嬷,“一路过来天热得很,嬷嬷找人带她下去净个手吧。”
话毕便有人上前引路,熙柠看了看岑晞,看到岑晞点头,才跟着出去了。
看到姑娘出去了,太后打趣道:“这小姑娘也出去了,你到底有什么悄悄话不能让人家听的。”
“娘娘,不是这样的,她其实是……”
随着岑晞的解释,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唉,原来是这丫头啊。都是她爹娘做的孽,倒是苦了这孩子了。还有你,当年你救了她,怎么不把她送回来,反而留在身边养着呢?”
“当年本来是想送回京城,可是她不愿,娘娘,她心里一直觉得是大家都不要她了。”岑晞解释道。
太后又叹息一声,“这都是她父母不着调啊,当年皇后没法养着她,就应该把她送还国公府去,姨母再亲,那也是外人。寄人篱下的日子能有多好过,这孩子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罪,好在有你帮她。”
太后拍了拍岑晞的手,“如今回来了,一切的好办。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你俩岁数相当,男未婚女未嫁,由你出面对谁都不好。今后的事都由哀家来办,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了。”
岑晞点头,“是,都听娘娘的。”
另一边,熙柠跟着去到了侧殿,由宫女伺候着用玫瑰花瓣跑的水净了手,宫女又服侍她擦拭护手的膏脂,还用微湿擦了会出汗的额头和颈间。
见宫女停了手,熙柠连忙致谢:“辛苦姐姐了。”
宫女屈膝笑道,“姑娘客气了,唤奴婢满仪就好。”
看时间差不多了,满仪便带着熙柠来到正殿。
太后一看到熙柠进来,便唤道:“丫头,过来,到这边坐,”
熙柠坐到太后身旁,太后拉着熙柠的手,轻轻抚了抚,“好孩子,未晞都和我说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未晞’?熙柠面带疑惑,岑晞的字不是叫‘弦知’吗?
太后看出了熙柠的疑惑,解释道:“未晞是他的小名,他小的时候养在我身边,自从他爹娘故去,也只有我会这么叫他了。”说着面带郁色的看着岑晞,“这孩子啊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以前他都唤我祖母,现在长大了也不这么叫了。”
岑晞哭笑不得,喊了一声“祖母。”
太后脸立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