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岑晞面前,“本王敬安南王一杯,此次大获全胜多亏了安南王,而直辕关能守住也多亏了岑家军,没有岑家军,没有安南王,就没有我们大周此时的安定。”
谢眺喝完一杯酒,继续说道:“经此一役,这大周可就无人不知安南王和岑家军的威名了。”
熙柠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还没想完,就听静乐公主说道:“以前就听说岑溪城的百姓‘只知岑家郎,不知有谢皇。’恐怕以后整个大周的百姓都要如此了。”
话一落,全场静悄悄一片,就连伴奏的乐声也停下了,台上的伶人呆站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岑晞,这位新晋的安南王,不知他会如何回应。
安南王没开口,便听到太后下方有一姑娘问道:“不知道公主是在哪听来的闲话,臣女在岑溪城十多年,可从来没听过这话。”说话的人当然是熙柠。
众人的目光又移了过来。
静乐公主也愣住了,她以为向来寡言,自是不屑为自己分辨的,没想到熙柠会开口。“这,这自然是听说的。”
熙柠一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公主不知从何处听来的闲话也能拿来这里说吗?”
吴修仪接话道:“这话既然能传到公主耳朵里,自然是说的人多了。”
“臣女在岑溪城生活了十四年,从未听过这些话,岑溪城有刺史,有都尉府,百姓们也都是按着朝廷的法度生活度日,自然知道谁是皇帝。而大周地幅辽阔,别说岑溪城了,就是别的地方,姓岑的又何止千万,哪有什么岑家军的说法,大周将士数十万人,难道都如公主所言,谁当了将领,这军营就自动改姓了吗?”熙柠说这些话是看着宣德帝说的。
说完又看向静乐公主,“公主可曾听过‘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若真想知道边关百姓的看法,公主大可自己去走一遭,而不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宣德帝喝了酒,看向一旁,“歌舞怎么停了,继续啊。”
丝竹声起,歌舞继续。太后说道:“这种闲话静乐以后还是少听些为好。”
静乐公主脸涨得通红,瞪了熙柠一眼,看向太后时也只敢点头称是。
太后又道:“好了,孩子们也别坐着了,自己去玩吧。”
众人纷纷起身,而女眷们则也向太后和皇后敬酒,绝口不提刚刚的插曲。
熙柠坐着,看着另一边的宣德帝,不知他会怎么看刚才那些话。
太后拍了拍熙柠的手,熙柠回过神来,太后笑道:“坐久了腿疼,去和姐妹们说说话吧。”
熙柠笑笑,“不想去,我就在这陪着太后娘娘。”
说话间丞相府夫人带着杨可函过来了,熙柠不自觉的看向她头间的发饰,并不见那日的玉簪。佳明郡主此时也在太后身旁,看见熙柠的眼神,说道:“赵熙柠,你怎么盯着丞相府小姐看啊?”
皇后也走了过来,看向熙柠,“怎么了吗?”
熙柠笑笑,“没什么,不过是看杨姑娘的发簪觉得奇怪。”
杨可函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一旁的佳明却不想轻易放过,“你怕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簪子吧。”
熙柠看了看杨可函,对皇后说道:“那日在翠玉斋看到个玉簪,觉得挺不错的,本来想买了的,但杨姑娘也看上了,硬要买了去,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原以为杨姑娘买那簪子是真心喜欢想要宫宴上佩戴,但今日却没看到。”
皇后眼神扫过杨可函,又拍了拍熙柠的手,“没事儿,姨母那簪子多得是,你随便去挑。”
丞相夫人低着头,此时冷汗直流,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惹了这些事。拉着杨可函向熙柠赔礼。
熙柠才不想和她们浪费时间,说了两句便找由头遛走了。
没走多远杨可函便追来了,此时的她并不似刚才那般恭敬,恶狠狠的看着熙柠,“赵熙柠,你还是小孩子吗?居然还会告状。”
“我还没及笄,当然还是小孩子了,”说完熙柠无辜的看着杨可函,“啊,我忘了杨姑娘可是不小了,当然算不得是小孩子了。”
“噗嗤……”
听到笑声,杨可函涨红了脸,瞪了熙柠一眼,“你给我等着。”说完便跑了。
而笑声的主人谢汐走出来,抱歉的看向熙柠,“抱歉,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我刚刚一直在这边。”
熙柠点头,“没关系。”
谈话间谢汐看到熙柠鬓边的铃铛,“这簪子你戴起来很好看。”
熙柠笑笑,“还要多谢你送来给我。”
俩人简短的几句交谈不仅被想要过来的岑晞看到,皇后娘娘也看到了。皇后见熙柠谢汐相谈甚欢,不自然的想了很多。
而另一边,御书房内。康亲王和宣德帝交谈,康亲王年逾古稀,是谢氏一族最为年长的长辈,也是宣德帝最为信任的亲叔叔。
康亲王再次说道:“陛下,今日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岑晞在军中威名远播,若在朝中再任重职,日后太子登基将如何压制?”
宣德帝叹了口气,“王叔,岑家向来对朕忠心耿耿,不会有二心的,他的祖父是和先祖打下这江山的人,他的父亲自幼和朕一起长大,多次以命相救,后来更是战死沙场,朕相信弦知也是一样的,他幼时丧父丧母,是朕看着他长大的,如今太子年幼,也唯有他有这个能力能襄助太子。”
康亲王点头,“老臣知道皇上的苦心,只是他毕竟不姓谢,日后若生了二心,恐怕就再无人能够制止了。”
“若朕能找到挟制他的人呢?”
康亲王浑浊的眼眸盯着宣德帝,宣德帝一笑,“王叔觉得今日替弦知说话的姑娘如何。”
康亲王怔住片刻,想了想,道:“倒是个有胆量亦聪明的姑娘。”说完摇摇头笑道:“陛下不会想用一女子来制衡安南王吧?”
宣德帝正色道:“王叔,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英国公府的嫡女,她姓赵。”
康亲王嗫嚅道:“她,她是皇后的……”
宣德帝点点头,“是啊,她与太子一母同胞,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