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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站多久啊,我都饿了。”

云栖才回神,赶紧去小炉旁盛了粥,末了又停住。

这个人,竟是早就知道自己来了,还一直默不作声地装睡,直等着自己赶紧去掀开帷帐,逾了礼节偷看他么?

糜肉粥是煮的香,怕就是为了盖住里头的血腥味吧,就是他还有心情跟自己这般胡闹。

云栖便不理他,转过身想出去叫太医和庆东进来换药。

“云栖姐姐,我是真动不了,也真饿了。”

她听见他这般换自己,只觉得全身都在抗拒。她摸不清楚也看不明白这个人,只晓得会委屈巴巴叫姐姐的人是他,会立马扬鞭解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也是他,会不管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拥住她的还是他。

哪个他她都不喜欢,若真要分个次序,倒不如是如今瘫着跛着不能动弹,才叫她解气得好。

“七爷您别急,奴婢先去叫太医来换药。”话到嘴边,却还是温柔的。

“你出去若是找得到一个人,那庆东便不用在我府上待了。”他语气里似乎带着宠溺的笑,哪像半点气若游丝的病人。

帷帐随着门外的风飘摇,床上的人却根本没有动作。

云栖忍了,知道他说的话绝大多数都是真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盛了糜肉粥,将它搁在一旁的案几上,又将帷帐拨去两边束好,才看向床上的人,却完全不如自己想的那般。

少年长发披散,比起从前的一丝不苟,多了许多慵懒和随性。他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深邃的轮廓因此而中和,倒显得人有几分破碎的脆弱了。

万不能对他有什么同情心。

云栖暗暗对自己说,他可吃准了自己容易心软。

她端着碗,看到他胸口包扎好的地方又有洇出来的血红,也知道他如今也坐不起来吃饭,只拿枕头垫在他的身后。靳繁看着她的脸色,也没有再得寸进尺,她端着粥,倒没有缠着她去喂。

今天如此这般,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七爷,您再用一些吧!”

手上的碗本就不大,他也只慢慢吃了小半碗。

他笑了,像个小孩子蓦地被关心的手足无措。

“不急。”

云栖看见他额角的汗,便知道了如今就是吞咽,也会让他痛。

“我可不是你想的原因才去护的淮南王。”

他见不得云栖神伤的样子,又怕她乱想,竟主动说了出来。

“什么?”

云栖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她本就不太在乎那些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七爷要做什么定有他的道理。说句不好听的,七爷都到了这个身份了,断没有什么他去舍身为谁的事,他做定有所图。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在乎。”靳繁自讨没趣,末了又自嘲。“我的婚定是成不了了,你往后便不要说我不如三爷了?”

“七爷,您莫不是为了这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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