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
康王孙闻声出神,并未转身,却笑道:“师父说过,百步毒蛇,如制七寸,本不必费千钧力道,况且如今敌我未明,若留些转圜余地也并不是不好。”
那个声音沉吟半晌,才又续道:“所以你本来并不打算将她带回清桐院,后来却将她带了回来,只因为刀锋相对固然不好,敲山震虎却必定有用的。”
“什么敲山震虎?”忽听一声娇俏仍从南墙那传了过来,只一个燕子点水已落到说话人的跟前,歪着脑袋打量了半晌,才惊讶道,“原来你躲在这里,怪不得我方才瞧不见你……但你的眼睛莫非……看不见?”她竖起她的手掌在空气中摆了摆,面颊上已生可惜。
苏玉望脸上的肌肉僵了一下,只得勉强笑道:“姑娘好俊的功夫。”
小梳收了面上可惜:“婆婆却说这功夫只能糊弄人,我若胡闹,总有一天要吃苦头的。”她再低头瞧瞧苏玉望手中的雪蚕丝,好似还有些怕,悄悄将身子往后挪了一寸。
苏玉望道:“但敢问姑娘的婆婆前辈是谁?”
小梳眨眨眼睛,好像有点犹豫,但还是说道:“婆婆是沈青衣。”
这一回,连苏玉望忽然也控制不住地微笑了起来,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这时已从茶树后立起,转向康王孙站的方向:“你现在的确已可以放她走了。”
“师父已问明白?”康王孙道。
苏玉望点点头:“是,我已问得再清楚不过!更何况水至清则无鱼,一个像她这样的小姑娘,本藏不住任何秘密,所以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随便将任何一个秘密告诉她。”
苏玉望走了,他虽走的极慢,但康王孙却绝不会叫另一个人去给他引路。
那小姑娘也走了,她转回来本是问路的,她既问了路,她便也走了。
康王孙后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既毫无睡意,他的一对瞳子中倒映着窗棱外、天明前,寒夜天穹中那最后几粒孤零零的星子。
他又是为何夜而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