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那晚,林栖交代下绿毛一个任务。
两天后,绿毛来医院楼下找她。
他还是像上次一样,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
戴着帽子遮住绿色的头发,往常的破洞牛仔裤换成了一条运动裤。
林栖是趁中午饭的时间出来的。
她觉得绿毛有些不自在,总是下意识去看周围是否有人注意着他们。
林栖带他到街对面的咖啡店。
她到吧台点了两杯咖啡。
“奶咖32,美式17,您扫这。”
服务员接过菜单,一只细长漂亮的手突然捏紧菜单。
“有打折吗?”
服务员:“啊?”
快速反应过来,服务员道:“咖啡没有,鸡尾酒有,要换吗?”
“还是两杯咖啡吧,谢谢。”
服务员纳闷地看着身姿窈窕的女人转身离开吧台。
绿毛知道林栖工作忙,所以她落座后就开始汇报任务。
“八哥从前一段时间就开始收到要债的骚扰短信和骚扰电话。”
“他父亲欠钱了?”林栖问。
“栖姐你好聪明!”
绿毛转而叹气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八哥还有个爸,他一直都是跟外公外婆住,但两个老人在前年都已经相继去世,结果他爸前段时间突然出现了,八哥简直被他爸害惨了,那男人天天睡八哥的店门口,还在小区里大吵大闹八哥不孝顺不给他养老。”
“栖姐,八哥小时候很惨,八哥他妈当初不顾父母反对远嫁,还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八哥他爸是个混蛋,结婚后就开始暴露吃喝嫖赌的本性,八哥他妈在他五岁那年被病拖死了,后来八哥他爸重新娶了个老婆,夫妻两一起虐待八哥,不给他饭吃一不高兴就殴打他拿他出气。”
林栖唇角绷得很紧,脸色有点难看。
“每次被家暴后八哥就抱着他妈的遗物大哭,八哥在他妈的一件衣服里发现了外婆家的地址,于是偷了他爸的钱就跑了,那时候八哥才十岁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一路坐黑车,求人家拉货的大卡车载他,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跑,千里迢迢拿着一张他妈的照片来投奔他外公外婆。”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他那个爹那么恶心,自己倒是烂命一条死了活该,凭什么现在又带着一屁股债来缠上八哥。”
“栖姐,八哥简直太惨了,这些都是我用两箱啤酒才从八哥嘴里套出来的。”
林栖瞥他一眼,“你满十八了吗你喝酒?”
绿毛:……
他垂下头,捧起奶咖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仰起一张可爱的脸蛋笑起来,“好好喝!”
见林栖没有跟他嬉皮笑脸,绿毛收敛道:“我们继续说八哥哈,这两天我还去打听了,来砸八哥店的那些人听说还混黑。”
绿毛气鼓鼓,一掌拍在桌子上,林栖看到绿毛故意留的一手长指甲,绿毛咬牙切齿,“他们打人的手段都很下三滥,特别狡猾,警察都治不了他们,最多关几天也就出来了。”
林栖抬起头,“就比如这一次,他们来砸你八哥店的由头是他爸欠酒账,下手还很有分寸,构不成判刑。”
绿毛点点头。
了解完情况,两人从咖啡店出来。
林栖看着绿毛又拉起帽子戴上。
眼前的男生比红毛还年轻稚嫩。
“你是不是不读书了?”林栖突然问。
“我学习不好。”绿毛低下头。
“学习不好并不能否定一个人,就比如,你看你打探消息还是挺厉害的。”
绿毛又一瞬间抬起头嘿嘿地笑,阳光得像一朵太阳花。
“这样,我交代给你几件事去办,而且这几天你们就多陪着你八哥,如果那帮人还去找他,你通知我。”
绿毛认真的点头应下。
“还有,”林栖把他的帽子取下来。
“以后来找我就正大光明的,不用担心会给我造成什么影响,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自信点。”
绿毛摸了摸脑袋,羞涩地舔了下唇角,“知道了。”
*
林栖回到医院继续工作。
麻醉工作强度大,龚副主任这两年根据自身情况逐渐退居麻醉研究一线,上一年还获得了国际麻醉研究协会指导研究奖,前不久又被特聘回医学院讲课。
林栖被科里另一位麻醉医生要了过去。
下午六点,她跟带教老师一起有一台手术。
林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老师,只能说医德跟品德是不沾边的。
虽然这位老师对林栖从没做出过破格行为,但他喜欢调侃,对林栖也有点意思。
林栖每次跟他搭档都要听他说一堆黄色废料。
她很无语。
林栖从小到大身边追求者不断,这货是最low的档次。
没办法又跟这位老师同乘一部电梯。
在对方即将开口时,林栖看到刑台云的电话立马接起来。
“喂,宝贝。”
刑台云刚下到地下车库,电话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句,他立刻停下来,再三确认拨打的是林栖的号。
她不会是看错了来电,把他认成哪个男的了吧?
刑台云将电话贴回耳边,声音沉了点,提醒她,“林栖,是我,刑台云。”
“宝贝我今晚加班,你先吃饭哦,不用等我。”
刑台云凝滞了几秒,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刑台云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她。
她说她的,刑台云也自己说自己的。
“我知道你要加班,我看到手术安排表了,现在离手术还有一点时间,有空到地库来一趟吗?”
“你要见我?而且你已经到了?行吧,那我来见你一面,但我很忙你不可以太粘人知道吗?”
刑台云:……
“那我在车库等你。”刑台云僵硬地挂了电话。
刑台云等了五分钟,看到林栖从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