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车库,侦查完四周,林栖迅速上车。
“饿了没有?”
林栖低头系好安全带,摇摇头,“没有。”
“那先去一趟超市。”
“好。”
林栖过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柴米油盐这些家庭琐事也跟着忘了,刑台云进出一趟超市,拎了个很大的购物袋回来,她没有下车,反正帮不了什么忙,不捣乱就好。
车子重新上路,林栖腿上放着一罐进口糖。
是刑台云顺手拿的,让她先垫垫肚子。
一颗十二块三毛,林栖吃了三十六块九后扣上盖子。
“刑医生,你是不是要上手术台?”
刚才听同事们说那小女孩抢救回来后下午心外科集结其他几个科室开了个病情研讨会。
麻醉科参会很正常,但意外的刑台云要上手术台。
刑台云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注意力又落回路况上,“可能吧,小星的情况很复杂,等体征稳定点再说。”
他的目光微垂,扫过一眼搭在方向盘的手指。
下午会后祁主任把他喊进办公室。
会上的讨论结果是手术时机还不成熟,小星上一次手术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
前两次手术替她保住一条命的同时她心脏的损伤和负荷已经达到极限。
下一次胸腔打开就是生死一瞬。
小姑娘这几年长久依赖着冰冷的仪器和药物,那样千疮百孔薄纸一样的生命还是像沙漏一样无法挽回的在慢慢流逝。
祁主任的意思,如果非到了要上手术台的地步,希望刑台云能做一助。
院内只有他对类似手术的经验足够丰富。
林栖半夜出门喝水。
书房隔壁的房间还亮着灯。
她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越过一片黑暗,一束光亮从门内倾泻在客厅。
她将水杯送入口,视线落在那个房间里。
在这个晚上,林栖也曾见过这个男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样子。
好几天里,医护们的关注点是重症区的小女孩小星。
因为入院以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父亲,又从小星妈那得知夫妻两早已离婚,同事们没少骂小星父亲。
心外加班开了次病情研讨会,周宸运来把刑台云喊上楼。
至会议结束,进了电梯几个医生还在讨论病情。
刑台云低着头看手机,看到林栖五分钟前给他发过一条消息,说有事先走了。
他刚点开二十六键,电梯门打开。
“林助,你还没下班啊?”
随着周宸运的声音刑台云抬起头,看到站在电梯门外林栖。
“准备走了。”林栖瞥了刑台云一眼,跨步进入电梯。
电梯里四位男医生,林栖进入电梯后顺势站在靠门的左上角,她和刑台云处于对三角的两端,中间隔挡着三个大男人。
在他们的交流声里,两人的视线在电梯壁上碰了下。
电梯降到一楼,林栖跟几位医生道别后走出去。
身后传来周宸运的声音,“刑台云你怎么就下了,不去停车场?”
另一人道:“没看到邢医生还穿着白大褂的吗?肯定是不去啊。”
林栖知道刑台云跟出来了,索性在门诊大厅的大理石柱子旁停下来。
刑台云的步子很大,白色的衣角带起劲风,来到林栖跟前,隔着一臂远的距离停下来。
“出什么事了?”
林栖不会无缘无故提出来先走,受前段时间那些事的影响,刑台云几乎下意识以为她又被什么麻烦缠上了。
“我爸进医院了,在抢救,”刑台云听到林栖说。
*
是周宁给林栖发的消息。
她和林洲赶到手术室门口时里面还在抢救。
林洲见周宁要打电话给林栖阻止了她。
周宁不理解,“为什么不叫小栖回来?”
“她隔得那么远现在又那么晚,告诉她除了让她担心折腾她跑一趟有什么用?别打扰她,让她安心上班,先看情况再说。”
周宁不那么想,进了手术室的人生死意外谁都讲不定,如果情况不好,林栖在至少还能见林正民一面。
所以周宁背着林洲给林栖发了信息。
向医院赶去的还有窦美娥和关艳。
“按林洲的性子估计是不会给林栖知道,也不用给她知道了,告诉她有什么用,又不是能帮上什么忙。”
关艳从后视镜瞥母亲一眼,“行了,少说两句,你不也一样,非得这么大晚上去吗?有什么情况打电话问一下林洲不就行了。”
“我不去怎么办,林洲是你姨弟,我们是一家人,说话别那么刻薄,该帮的要帮。”
关艳翻了个白眼,听母亲叨叨,“我上次头疼你帮我挂的那个专家号很厉害,叫什么来着?”
“葛医生。”
“对,就是他,听说好多人来看病都是冲着他的号挂,你和天章动动关系联系一下葛医生,看他能不能做你姨父的主治医生。”
关艳皱眉,“又不是你说想联系就联系的,哪有这么容易,妈,咱能别一天天的去操心他家的事行吗?”
“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小时候你姨父和姨妈对你那么好,你爸做生意赔的那些年贷不到款是你姨父拿你姨妈的车祸赔偿款帮你爸度过的难关,虽然你爸这个不中用的干到最后还是没什么出息,但你姨父对我们家始终是有恩情的。”
关艳没再说话。
“林栖是个眼瞎的,我是很希望她嫁出去,可也没想到她会眼光低到选这么差的,你说那男的单瞧相貌气质也不像是个穷鬼,可偏偏还真是个绣花枕头,没半点用处。”
窦美娥叹气,“也别期望林栖能回报这个家什么,甚至以后他们夫妻两还有得是求你跟天章帮衬的,她我不管,但林洲你们得帮,而且林洲他们夫妻两也会记着你们的好。”
关艳嘀咕,“我要他两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