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不得不看向他们了。
可要说是“看”……又好像有点不一样。原因无他，这眼神未免太过涣散……眼球也过分漆黑，但也分明是因为望向他而映出了耀目光亮。但映着光芒结果也是一样，死寂一片，丝毫没有生人的灵动。
简直像是……失了魂。已经超过了谈容的认知。
好好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会这样？她眨了眨眼睛，借此表达对于眼前情景深感不解的心情，同时也终于隐隐觉察出来了别的什么……
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隐情藏于其中？
她干脆整个人转过去，聚精会神看起来。
青宁双目之中飞出来两缕细丝，如细线，也如烟气，泛着极浅的灰白。
它们被从她的眼眸里剥离开，被识沂引出来……当然也可能是被逼出来的，总之不可能是自愿。
它们朝他掌心飞来，悠悠漂浮于空中，而后稳稳当当落下，不见消散，袅袅婷婷着，宛如含羞少女。
“这是什么？”谈容好奇地伸出手去。
“别碰。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那只手立刻收了回去，“那会是什么东西？”
“你说呢？”
眼珠子滴溜溜在他手上、脸上打了个转儿，而后笑道：“难道是有人操控她来害我？”明眸善睐，齿若编贝。光看着模样，好个天真无邪。这么猜测着，也仿佛这阴谋与她无关似的。
可明明稍有不慎，现在遭殃的人就是她了。该说她是太过自信，还是没神经？
“的确是有人躲在暗处。”他说。
“谁？”
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青宁，其中压力可想而知。
青宁一瞬神魂回笼。
当那不知为何物的东西离开身体，她似乎找回了理智，眼神清明了。当即意识到要完，紊乱了心跳，想也不想磕在地上，“尊主明鉴，属下并不知此物为何物，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说不清为何，但确实眼下心境都清明不少，少了戾气，于是有些事，转念想来才觉得更是后怕。
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手开始颤抖起来。她竟然对那位小姐动手……
仿佛有生命的小东西在识沂掌心里如水草般扭动。
“这样说吧——你之前见过谁？”
青宁心下一凛。
“哥哥怀疑是她不久前见过的人给她下的‘蛊’？”
识沂盯着那边，青宁即便看不见，也能想象到对面的视线该是怎样的。何况人从来都擅长用自己的想象将自己逼疯。
她现在就是如此，头上悬着铡刀，坐以待毙。
“当然是因为能看出来。”识沂微侧过脸去，与不过片刻前看着青宁时的冷漠截然不同，眼神温润如春风化雨。
谈容沐浴其中，听得一知半解。左右她是看不出来。
青宁还没能说出话来，就像是给什么掐住了脖子，眼前一阵发黑。
识沂居高临下把人看着，“何况就这么看来，也不是完全不记得……”他看她，仿佛已然是个死人了。
“将此等蛊惑人心的法术用在亲近之人的身上，还真是了不得。”口中说着“了不得”，眼中却摆明了不是这个意思。
谈容听着，心想，冷嘲热讽么——她也懂的。
就是非得要把人吓得心里打抖，将人逼至绝境。她懂，也享受这样的过程，享受猎物在利爪下恐惧、惶恐、颤颤发抖……没什么比这更能让人体会到征服的快感了。尤其……对面也是自找的。
果然是兄妹，这套行事作风或许就是一脉相承来的。
答案呼之欲出，青柠却下意识恐惧……她在害怕，因而，张口，闭口，反反复复，就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是她？
真的是她？
谈容也能从她掩饰不住动摇的神情中察觉到不对。显然，这人现在的惊惶并不比在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的时候少，更不比发现自己没了灵力，后来又发现自己居然打不过谈容的时候少。
那么到底是谁，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谈容带着探究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