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的触感,都没有。
分不清楚是因为腿上被打到血肉模糊的原因,还是他精神上的痛苦完全盖过了这点被加诸到他身上来的微不足道的痛苦,当他清清楚楚看见脚趾上的甲片被毫不留情拔下,也无法感受到那种原本能令人打滚的痛意。
看见了,却……并未感受到任何疼痛……
直观地传达到心底的一个事实令胸腔阵阵震颤,他终于没能忍住,让笑声从单薄瘦弱胸腔涌起,泛出嘴角。
恐惧虽攫紧心脏,却无法掩盖荒唐之感。
这笑声细若蚊蝇,微不可闻。
他仰起头来,喉咙咯咯发出不成串的声响。
分明大腿被锤打之处的剧痛仍旧源源不绝传来,他对于指甲盖被生生拔下的感触却仅限于这双眼睛所见及尚且还能听到的,细微的血肉被撕扯下来的声响。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诶……废了吧?脚一点也不动弹。”狱卒道。
“可怜啊……还年轻呢……”
“那算了算了,不碰脚了,都不能用了,还算说得过去。换手吧。好歹留点好皮肉,死也死的稍微好看点。”
这话听起来就更是让人发笑。
亏得他们还记得他是个孩子……他都要记不清了……
铁钳冰凉,分外鲜明地贴到指尖那点肉上,迅速将凉意送达心底,激起鸡皮疙瘩乱跳。
原来这东西真是冷的啊……
随后便是痛彻心扉——
笑声代替了尖叫高鸣,凭他尚存的最后一点气力发出。
柳文儒笑得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