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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1 / 2)

时纪笃定的神色下,白御霜闭上了眼睛。

一种柔软而坚定的触感出现在他的脸上,一会儿轻轻按压,一会儿涂抹、点拍,她像是在作画,又像是遮盖什么……

时纪曾想过白御霜可以从事的许多职业。

如同她所说的一样,时纪爱白御霜,并不只因他的年轻俊美,或者他是一个戏曲名家,她只是恰好爱上了以唱戏为职业的白御霜。

如果白御霜不唱戏,他完全可以去做一个摄影师,他有天赋,还有她在。他也可以成为一个画家,或服装设计师,她在马老家看过白御霜画的戏服,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了。若是不想离开这方舞台,他还可以转型当老师,教授学员们唱戏……

然而在时纪的“重塑计划”里,这些选择,她一个字都没有提。

她不认为白御霜只能唱戏,但如果他想,时纪便选择帮助他,扫除那条路上所有的荆棘,完成他的所愿。

十分钟后,白御霜睁开眼睛。

一个完好的、俊美的,和以前一样的白御霜出现在镜中。

他看向时纪,又看回镜子,镜里的人随着他的动作转身、凝眸,看着自己……他不敢置信,那真的是自己?!白御霜试探着伸手去触碰脸颊,指头只沾上了一些化妆用的散粉,皮肤细腻而自然,几乎和从前一模一样!

是伤口被遮住了吗?

可是他试过,连油彩都无法掩盖的疤痕,这些东西能够盖住?还是,时小姐用了什么法术,把他的伤口被变没了?!若是……这若是真的,它是永远没有了?还是像那些神仙妖怪变出来的金银财宝,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样?

他再一次碰触伤口的位置,想按下去看看,刚感到一丝疼痛,就被时纪抓住手,阻止了。

“白老板,你可轻点儿吧!伤口还没好全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御霜抬眸看她,眼里混杂了惊喜、不解、疑虑,神情复杂。

时纪扣上手里的瓶盖,递到他面前。

“PAX特效遮盖颜料,和化妆用的油彩类似,只是它覆盖性更强,还能防水,是我们那儿……就是拍影戏那些人专用的,特效化妆颜料。”

白御霜闻言,眼中的情绪掉了大半,从刚才的喜色中悄然生出几分黯淡。

时小姐话里的意思,既是化妆,便是暂时遮盖,就算旁人一时看不见那条伤疤,它也还是在他脸上的。他不会再是以前那个完好的白御霜了……

时纪突然又凑近了来。

她又在看他,细致的,认真的,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是在代替他审视自己。

“效果还不错,”时纪看罢点了点头,又道:“舞台那么远,应该没人看得出来。”

对啊!

白御霜黯淡的神色中又生出了希望!

他从长时间自厌、悲观的思维定式里跳脱出来,眉目也跟着舒展开了……

就算伤疤还在,就算改变不了他残缺的事实,但只要别人看不到…那么,兴许他就还能够回到舞台上!

白御霜久违的露出一个笑来,主动握住时纪垂在身侧的手,十分矜持的答应道:“时小姐,近日来关在家中,确实是有些闷倦了……”

*

南京路上,一辆甲虫般的福特车在人流中缓慢穿行。

白御霜久违的出现在上海最繁华的街头。车开得很慢,一则是因路上人多,二则,是白御霜有意要刘叔开慢些,他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看清楚,车里坐的人是他白御霜!

果然,一进南京路,白御霜便不断被人认出来。

有的在小声议论,有的向他点头致意,遇到认识的人打招呼,他也只在车上点点头,笑一笑,并不下车寒暄。

其中有戏迷,也有普通市民,巧的是,“爱的花”今天也在南京路上。

她戴着黑色蕾丝洋帽,挽着那天一起去看白御霜《绿珠》的军装男人,坐在另一辆从对面驶来的车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神色显得有些凝重。和白家的汽车交汇时,她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白御霜和时纪,却在和他们视线对上之前,侧头扭开了脸。

汽车缓缓驶出南京路,到了外滩,两人才从车上下来。

白御霜如今的状况需要有一些社交距离,相比南京路上,这里人流稀少,又靠在河岸边,是不用产生过多交际的露面地点。

8月初阳光炙热,白家的车上备了洋伞。

下车时,白御霜先开了车门,时纪想他脸上有伤不宜被烈日暴晒,正要给他撑把伞遮一遮,一团影子已罩在自己头上。

时纪终于放了心。

他对自己的认知,不再是需要照顾的病人。如今,他又是以前那个白御霜了,那个清厉的柔美的沉静的冷傲的充满了矛盾和神秘的白御霜,他回来了。

*

今日江风略大,时纪与白御霜一人一伞,在黄浦江畔小站片刻便回了白家。为了这场表演,时纪特地换了此时流行的旗袍款式,轻薄的丝绸裙摆被风扯动,一下、一下的,打到白御霜身上 ,显得既疏离又暧昧。

那时候,白御霜见风有些大了,怕时纪受凉,便侧了侧身去挡那江风。

恰巧《字林西报》的一个外国记者这时打开办公室窗户,他看到这一幕时,不由自主的端起相机,将它拍了下来。

因为打着伞的缘故,白御霜只露出了下半部分侧脸,那位记者并没认出他是谁,只当他们是一对有些奇怪的异国情侣。很快,相片被洗印出来,放入了这位记者的相片册,并在不久后到来的战争中,随着被遣返的主人,漂洋过海,带回了他与上海相差8个时区的家乡。

也许它会在很多年后被什么人挖掘出来,收入某个老上海街景图集,也可能就此尘封进历史,被时光侵蚀腐朽,永远不为人知……

当然,时纪和白御霜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此时他们已回了车上,为白御霜复出有望而满怀欢欣。今天这场“演出”显然是很成功的,唯一有点儿奇怪的是“爱的花”的反应,可惜除了白御霜,谁也没有看到。

汽车再次穿过南京路时,90年后,时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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