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润物无声。 这一夜,颜子涵陪顾清喝了不少的酒,她的状态还算不错。 “没有想到颜小姐的酒量倒是不小。”顾清阴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改变,他看往颜子涵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屑,但是更多的是对过往青春的追忆。 “当年,我也有一个像你一般风华正茂,美貌如花的女朋友,我也如福安一般将她捧在手心里。”顾清长吁了一口气,连吃了六颗赵小曼给的返老还童丹,他的状态已经接近自己中年的水准。 “哦,那么后来呢?” 脸蛋有些红扑扑的颜子涵着一身粉色的职业西装,她的小脸微红,却是并不怯场,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 “也如你一般,攀了她所谓的高枝。”顾清的语气变得愈加尖锐,看往颜子涵的眼神也变得不那么友好。 “众叛亲离,身无分文,现在的顾福安应该是进不了你们的法眼了吧。”顾清抬眼看天,并没有期待颜子涵的回答,然后自顾自地道:“她若是知道我现在的成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后悔?有又如何,这后悔太廉价了,只不过是对我的又一次伤害罢了。”闻言,颜子涵有些尴尬的笑笑,她选择了闭口不言,心道就你那点钱,老娘在乎个屁,我之所以来到你们技嘉,选择顾福安,是因为我的爱人处在危险之中,我要拯救我的爱情。 “既然选择了和你开诚布公,那我就先来吧:其实福临和福安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顾清一仰头把酒水饮得一滴不剩,将酒杯举在自己的身前,敬了敬天空的方向,不无遗憾地低沉地道:“所以,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接班人。” 他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颜子涵继续道:“不必紧张,福安其实是我的养子,二十多年前那场悲剧本可避免的,但是,哎,当时的我们也是第一次经历那样的场面,大家都束手无策,而后...颜小姐,你信不,没有人天生想当恶人,只是情势所迫而已。福临是我大哥家的孩子,我大哥大嫂出了一场车祸,福临二岁之后就跟着我一起生活,他一直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他的生父,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的好,直到那个谢贝贝的出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小妖精就是个祸害...对我们顾家而已,她的死是一件好事。你跟我来吧!今天恰好是我大哥大嫂的忌日,我们应该也给他们带杯酒的。” “好!”颜子涵缓缓转过娇躯,那美丽的面庞在月色的映照下,全然宛如浴入了一片光彩里。 她的目光充满淡然,身姿又是如此洒脱,让人慨叹青春的美好。她默默跟上他的脚步,与他一同来到了别墅后面不远的一处公墓。 “这里原本是我们顾家村的一处大户人家的宅基地,与我老家毗邻,后来被我给买了下来。这儿是根,人走得再远也要回去的那块根。我们技嘉集团其实在吉省其实混得是风生水起,不过,再多的钱对我这个风烛残年之人又有什么价值?所以我们最后的决定是回到苏省,回到湖跺,回到我们的本源上来。” 颜子涵此刻的酒有些超量,她是真有些醉了,有一种美丽的娇慵与诱惑的倦怠,更平添了几分诱人的味道。 纵然是顾清这样的枭雄也是盯着她看了老一阵子,心叹时光不再。“知道为什么天顶别墅住的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人么?”走了一段路之后的顾清有些气喘吁吁地,他服用了一颗赵小曼给他的药丸,身体又变得轻快了不少。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山崖的一朵白色小花上,久久不愿离去,他定下身躯继续道:“这里的别墅有上面的也有地下的,很方便,我们这一批人都是提着脑袋直立行走,说不定哪一天就销户了。所以,这里的别墅卖得特别好,像是给我们量身打造的一般,谁不希望走的时候能离家近一点,时不时地可以回来看看。”这话大晚上说的时候有些渗人,颜子涵的酒意也被吓跑了不少,美眸也稍露出几分惊异之色。 这一刻,公墓周遭基本上没什么人,尤其是顾清的兄嫂埋葬在公墓的最顶端一带。 “开发商说这里的最高处,可以接到天边的云彩,是风水宝地,可以福荫后人的。”顾清摇摇头,咧嘴一笑道:“我知道他们在扯淡,这是他们营销的计谋之一,但是我也无所谓,因为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后人,福不福的又与我何干?” 几只蝙蝠从他身边突然飞过,顾清用拐杖在空中打了打:“这些畜生胆子不小,竟然敢离老子这么近。” 不知道他是不是话里有话,颜子涵只能低着头跟着他的身侧。药丸的效果很明显,顾清加快了脚步,颜子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这一侧的地面是平整的青石砌成,道路也变得越发宽广,道路两旁砌有水沟,想起来是用来排洪之用。再往前行百余步,道路已到尽头。颜子涵仰首望去,一条方形石道一直通向上方,四壁之上嵌有铸铁扶梯,两人很快到了一个墓碑之前,那墓碑上的文字用黑色的胶带贴住了。 顾清轻轻地将胶带撕扯下来,上面有两张黑白色的照片,赫然写着顾朗的名字。 “我父母给我们起名字,一个清,一个朗,是希望我们做清白之人,要对得起这朗朗乾坤吧。可惜了,我们兄弟俩都没有走正途。”在顾清絮絮叨叨的介绍之中,颜子涵才知道原来顾清以前矢志做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之所以成为黑道商人,是继承的他大哥顾朗的衣钵。 那时候顾朗遭遇车祸,他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打败了他手底下的那一群禽*兽才登临了这禽*兽届的巅峰。 “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之后所有的账也消了。大哥,以后我不会再恨你了,嫂子,我对你的爱始终如一。”顾清的话颇有内容,让颜子涵有些惊掉下巴。说着,只见他扬起一把泥土,然后摸出打火机来点燃了香烛。 天气已经变得阴郁了许多,一层又一层的雾气开始在空中聚集。 颜子涵有些不知所措地一旁看着这一幕。忽然间,她有些莫名的警觉了起来。顾清却是还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危险,默默打开一瓶茅台,撒在了兄嫂的坟前。这老人家像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一般,全身在颤抖,双手合十,也不知道是在祈祷着什么。 “顾老,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颜子涵的脸色一变,神经也变得高度紧张起来,她伸手拉住了顾清的拐杖急切地道。 “慌什么,天塌下来有男人顶着。”顾清并没有睁开眼睛,像是早就洞察了一切皱眉道。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传来!在枪响前的瞬间,顾清猛地一压颜子涵的后背,将她压倒在了坟前。 “刺!” 又一颗子弹带着呼啸之声擦着他们的肩胛飞过,狠狠打在了墓地前方的水泥台阶上,打得碎石乱飞。 那坟前的白布被风吹动,来回摇曳,晃动的幅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