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杨柳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是因为想起昨天捣乱的王掌柜而心怀不满，想着再泼点脏水给他而已。
可是......
看着婶子惊诧地表情，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时，杨柳也反应过来自己肯定猜中了事情真相。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也不怕误伤了。
杨柳一掐大腿，眼泪汪汪，“婶子您放心，既然您已经有了选择，我们也不会强留。”说着勉强笑道：“不过因为您是第一批顾客，我们这边已经将您的衣服制好了，本想着今天叫人给您送来的，既然您已经来了，我便把衣服给您。”
见婶子还想推拒，朝店里伙计使了个眼色，继续道：“您别介意，我们不收您银子，只是本就是给您定做的，转手卖给其他人也不合适，还是您穿才能让这件衣裳发挥它的用处。”
婶子犹豫起来，显然对这送上门来的便宜颇为心动。
杨柳见对方有些意动，拿起伙计送过来的衣服趁热打铁，一边比划一边道：“这衣裳样式不愧是您挑的！实在是太适合您了！不信您穿上试试！”
“昨天人多，您还没见过穿在身上是什么效果吧？刚好今天是按照您的尺码裁制出来的，赶紧换上，让大家伙瞧瞧您眼光究竟有多好！”
“是啊，大姐你穿上看看！也让我们开开眼。”
本就虚荣好面子的婶子半推半就地进去换了新衣裳出来，局促地扯了扯衣角，羞赧地看着众人，期待着众人的反馈，难得还有些大姑娘般的忐忑。
这衣服.......穿上到底怎么样？
呃......老实说，许多衣服哪怕卖衣服的人吹的天花乱坠，在没有穿在身上以前，都是子虚乌有的胡说八道。
纵然万衣居的伙计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了顾客们下订单，但没有穿在身上，看到实际效果以前，所有顾客都还是带着许多忐忑不安的。
万一实际穿出来并没有伙计们吹嘘的什么修身和装饰效果呢？
谁知道呢。
殷知寒正是心知肚明这一点，才一直加班加点陪着女工绣娘们裁衣。
杨柳也知道殷知寒的顾虑所在，趁着这位闹事的婶子还没回过神来，把她哄得心花怒放，飘飘欲仙，乖乖地听着自己的指令，换上她早就定制好的几件新衣，好好地展览给其他还没定衣的顾客们看。
有时候，模特不一定要好看，只要能体现出衣服的效果，那就是一个好模特。
这位闹事的婶子，说实话，膀大腰圆，长相平凡，还有着严重的驼背。
在她没有换上新衣服前，扔进人群里，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但......
这一切都在她换上新衣以后改变了。
合适的衣服是真的能起到扬长避短的作用。
恰到好处的宽紧收束，完美掩盖了婶子身材上的缺点，就连她的驼背也在衣服的遮掩下不再明显。
穿着新衣走在人群中的她，绝对能令人眼前一亮，像是富贵得体的地主夫人。
“真好看！没想到衣服还能有这种效果！我也要一件她这种样式的。”一旁看热闹的其他妇人忍不住了，拉着伙计询问详情。
免费赚了个模特的杨柳笑靥如花，她摆了摆手，将被夸得乐淘淘的婶子送出门去。
这才算了结了这桩麻烦。
但这位本想闹事的婶子，直到回到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和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
“哎呦我去，我怎么就直接把衣服拿回来了，钱也没退！”
合着她今天就是单纯地去取了衣服，其他啥也白干！
“算了，反正这几件衣裳确实好看。”婶子安慰自己，又美滋滋换上新衣，给家里人炫耀去了。
当然，像是后来不得不带着一家老小再去万衣居各选一套新衣以平复他们的艳羡这种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至于和锦绣布庄王掌柜说好的事情？
他要是敢过来要回预付的银子，我就敢把这件事情嚷嚷出去，叫他丢尽脸面！
我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角色！
本来特地慕名找了附近最泼辣女人，想着这回对方定然不会像上一个人那样怯场的王掌柜：“......”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掌柜的，那银子还能要回来吗？”孙伙计肉痛。
“你要是能把银子要回来，我分成你一半。”王掌柜冷哼。
一半也是好几两啊！月钱都没这么高的孙伙计硬着头皮去了婶子家，却没说几句就被婶子发现了来意，最后以被扫地出门而告终。
“呸！少在老娘面前搞这些鬼把戏，你们这群臭男人就是心脏的很！见不得我们女人家生意做得好！”以泼辣知名而在城西民巷无人不知的花婶骂骂咧咧。
义愤填膺的样子，恨不得上脚再踢孙伙计几脚。
彻底决定翻脸不认人的她，坚决站在万衣居的一边！
当然，这绝对和万衣居要给她银子邀请她当什么“模特”，还特地送了会员卡的事，毫无关系！
灰头土脸的孙伙计只得在周围看热闹百姓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王掌柜本就没对孙伙计抱有希望，那银子只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事实，他早就在知道事情后续以后就明白了。
但他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怎么可能！
他把新仇旧恨，连带着一去不回的银子一起算在了殷知寒的头上。
“这可是你逼我的！”王掌柜恨恨。
不就是个小姑娘？！
“小孙，你去找些城西的混子.......”
呵。
斩草要除根，只要好好震慑拿捏住那个小丫头片子，他还需要思考怎么斩断殷家的起复？！
自然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