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色将暮,本该出席在宴会上的人还久久未出现,众人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什么六皇子要出现的消息,怕都是谣言。
真是浪费表情。
陆陆续续准备离开的众人,谁都没想到传闻中的六皇子竟然以那般离奇独特的方式登场。
夏花宴游湖可以乘船进去游玩此事所知者甚少,故此众人在看到紧罗密布的荷叶丛中突然前后钻出两艘游船时都情不自禁被吸引了目光。
两艘船的间距不大,一男一女分别站在各自船的船头与船尾,你来我往地往岸边驶来。
划船的姑娘虽然穿着侍女服饰的打扮,但姿态闲适,手上游刃有余,虽船上还有三人,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另一艘,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另一艘划船的男子则看起来有些费劲,明显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此刻却做着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动作生疏不自然地滑动着船蒿,险之又险地跟在女子的船身后。
谁啊?夏花宴上还有心情和小姑娘比划船?
一时之间,留在岸边尚未离去的众人皆好奇地看着不远处几乎称得上是“竞速”的两艘游船快速驶来。
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呢......
嘭——
最先抵达岸边的最后赢家到底是谁——
天呐!
竟然是——六......六皇子???
“那个划船的公子是谁?”
“我怎么看着像是......六皇子?”
“不可能吧?肯定是你看错了,怎么可能是六皇子呢呵呵。”
“可我分明看着就是六皇子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都说了不是。”
不待众人争辩出个胜负,先殷知寒半步抵达的燕星衍已然志得意满地回身朝殷知寒扬眉笑了起来。
怎么样?
你输了吧?!
还不是被我追上了。
殷知寒好笑地看着燕星衍,有什么可高兴的?
傻蛋。
没发现自己都变成了乐子,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了?
这种无聊的斗气时刻,殷知寒还是很仁慈地给燕星衍留了点面子,以免燕星衍输了下不来台,到时候又徒惹是非。
燕星衍并不知道自己的胜利来自殷知寒的“施舍”,还春风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在周围人敬仰的目光下,施施然走下船,回身等着殷知寒下来。
殷知寒倒没注意到燕星衍的动作,而是将船停好后对郁沉秀道,“你在船上等一等,我去叫郁家人过来接你。”
郁沉秀听不进殷知寒说的话了,她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头晕目眩,只觉得有一股气从嘴边喷薄而出,还是没有忍住,趴到船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咦——
好恶心。
萧溪朵嫌恶地拿起包好的莲子起身就往船下走,完全不想再多留在这里片刻。
周玉珠还想拍拍郁沉秀的背安慰她,但也顶不住这涌上来的恶心,犹豫半晌,还是放下手道:“我......我......”
周玉珠我了半天还是没想到什么躲避郁沉秀,远离这艘船的借口,咬咬牙还是跟上萧溪朵,“萧姐姐!等等我!”
周围原本围在附近想看热闹的众人也忍不住远离了这里。
太恶心了。
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女公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脏污的事?纷纷避之不及地后退开来。
郁沉秀呕了一会,终于将一路上晕头转向的不适与疲惫扫荡一空,感觉到周围的寂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
我居然吐了。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到皇家园林的游湖里。
郁沉秀此时此刻真的是想死了的心都有,若不是身上的湿衣服还未干透,定然起身冲进人群消失不见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殷知寒带着郁家的仆从赶了过来。
老侯夫人派来的管教嬷嬷耷拉着一张脸,看着郁沉秀的眼神如针如刀。
怪不得老侯夫人要派我过来,这新大小姐可真是丢人现眼,没什么规矩可言。
更何况还有前任大小姐在一侧对比,更显得珠玉在前,鱼目在后。
也不知道老侯夫人是怎么想的。
当然这样的嘟囔只能在肚子里念叨,面上拎起找来的外衣将郁沉秀一裹,直接半扯半拽地拉下船。
“实在是对不住,扰了诸位贵人的雅兴,我家小姐今日身体不适,就不继续了。”管教嬷嬷客气有礼,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不待众人回应就准备离去。
好在没有人愿意上前拦住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就这么离去。
郁沉秀此时虚弱无比,闻言却忍不住挣扎着想要留下。
好不容易来参加夏花宴,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铩羽而归?
管教嬷嬷的察觉到郁沉秀的挣扎,手上的力道又大了许多,低头附在郁沉秀耳畔,“大小姐,您还不够丢人吗?是想把我们汝阳侯府的脸都丢干净是不是?”
郁沉秀一僵,几近木然地被管教嬷嬷拖离了这里。
燕星衍压根没注意郁沉秀是谁,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嫌弃殷知寒。
围着殷知寒前后转了一圈,“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想来夏花宴?”
这破宴有什么好玩的,以前也没见你感兴趣过啊?
难道......
燕星衍耳朵红了。
“啧,真是不矜持。”
殷知寒:“???”
萧溪朵鼓起勇气挡在殷知寒面前,“是我让知寒陪我来的。”
燕星衍这才将注意分了些到萧溪朵身上,“你来夏花宴......秦放知道吗?”
一般小姑娘来夏花宴自然没什么关系,可这适龄的未婚女子,来参加夏花宴可就是说我还没定亲,有意者联系的意思。
萧溪朵眼神闪躲,我爹叫我来的,我也不想啊!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