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郁沉秀提起了“殷姐姐”三个字,燕星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眼前之人究竟是谁的。
好在郁沉秀提起,不过也可惜她提起。
燕星衍凭借着关联记忆,终于从久远的记忆衣角关联起了眼前之人。
只是还是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
“汝阳侯府的新大小姐?”
啧。
以前就看着寡淡,穿着还不怎么有品位,看起来别提多别扭了。
现在倒好,风格挺统一的。
寡淡地更厉害了。
郁沉秀不知为何总觉得燕星衍的视线中夹杂着许多令人不适的感觉,若是她知晓燕星衍的想法,说不定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勇气也会瞬间垮掉,恨不得掩面而逃,再也不出现在燕星衍面前。
好在郁沉秀不知道,所以还能双眼放光地看着燕星衍,心花怒放道:“殿下您果然想起我了?”
虽然燕星衍这不确定的语气与略带迷茫的神情无一不彰显着他记忆的模糊,但好歹没有叫错自己的身份,也算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燕星衍对这位新大小姐可没有对从前的殷知寒那般好声好气,剑眉微挑,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郁沉秀,“有事?”
有事说事,没事少晃悠。
郁沉秀能有什么事?这不就是想着套点近乎么?
但这时候郁沉秀有些骑虎难下,依着燕星衍此时的态度,若是自己说没什么事,怕是能让燕星衍直接拂袖而去。
这怎么能行?
郁沉秀心电急转,微笑关怀:“听闻殿下前不久与殷姐姐一同去了云州,一切可还顺遂?”
燕星衍:“?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云州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京城还有谁不知道?这位新大小姐这时候说这话便委实让人觉得奇怪。
顺遂不顺遂的,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
郁沉秀碰了个钉子,呐呐张嘴想要挽救一下,“民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您的安危而已。”
“本殿下的安危还轮不到你来担心。”燕星衍是半点耐性都没了,懒得和这个脑子估计不怎么灵光的新大小姐瞎扯,转身就准备走。
郁沉秀见燕星衍是全无留下之意,实在不甘心就这般错失良机,孤注一掷地开始睁眼胡扯:“殷姐姐前些日子还和民女提过您,这才有些失态,还望殿下恕罪。”
都是殷知寒让我失礼,与我无关!
此言一出,燕星衍果然停了下来,重新打量起了郁沉秀。
燕星衍可不是什么傻子,能在宫廷之中滋润地过了这么多年,也从来不是什么吃素的傻子。
“哦?她都和你说什么了?”燕星衍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
郁沉秀心道果然,一边暗自吐槽殷知寒能和自己说什么,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付燕星衍,顺便在燕星衍面前上眼药。
“殷姐姐她......”郁沉秀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实则在脑子里想着要说些什么才能取信于燕星衍。
燕星衍看着郁沉秀,等着郁沉秀说出个四五六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郁沉秀面不改色,“只是提了些云州的见闻,聊了聊殿下的辛苦而已。”
“她与你聊我?”燕星衍狐疑。
郁沉秀心中一突,这位六殿下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是啊,殿下与殷姐姐在云州不是接触颇多么?”郁沉秀故作讶然,似乎一派理所应当。
实际上郁沉秀不过是在赌罢了。
她堵殷知寒在云州必然不甘寂寞,定会去勾搭六皇子。
燕星衍没说什么,却也没有了要走的架势。
郁沉秀偷偷松了口气,心里却对殷知寒更加鄙夷。
果然自己所料不错,这殷知寒心机不浅,就算是如今成了商户之女,还是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只可惜,自己没有她那么不知廉耻,能为了追男人做到那种地步。
不过没关系,就凭殷知寒如今的身份,别说是皇子妃了,就是个侧妃都没机会。
郁沉秀可不信那么重视出身背景的皇家能让殷知寒上皇家的宗谱。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想必是殷姐姐也知道殿下辛苦,所以时刻不忘提起殿下,向我们倾诉殿下的辛劳罢。”郁沉秀道。
燕星衍挑眉,这可不像是殷知寒的作风。
殷知寒会向郁沉秀提起自己这件事就够让燕星衍感到意外了,而郁沉秀口中的那个殷知寒则让燕星衍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在云州最辛劳的是殷知寒,怎么在殷知寒口中反倒是自己辛苦呢?
殷知寒也太低调了吧?
燕星衍若有所悟。
郁沉秀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成功上眼药,还反倒帮殷知寒刷了一波好感。
没办法,郁沉秀说的太过委婉。
她本想着向燕星衍暗示殷知寒不知廉耻,到处和人炫耀他们的亲密,暴露殷知寒想攀附燕星衍的企图。
谁知道这位看似精明灵慧的六皇子似乎全然无脑,已经被殷知寒那个无耻的女人迷昏了神志。
这样一个能轻易被女人迷昏神志,失去敏锐的男人,真的是后日那个威风凛凛的新帝?
郁沉秀有些怀疑人生。
她情不自禁在脑海里回忆着前世的种种,思索着六皇子到底是如何成为新帝的。
前世郁沉秀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哪里知道什么朝堂局势?
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就是后来在一些宴会上许多夫人谈及新后时提起过新后多么聪慧无双,初入皇家便能为皇室争光,在秋猎上将大食打得落花流水,狠狠扬了大燕的威风。
据说也正是从那时起,还是六皇子妃的新后便博得了许多皇室成员的好感,为后日的名声打下了基础。
后来......
郁沉秀有些记不分明那些不过是闲谈的碎语了,反正听许多高官夫人的意思,新帝登基乃是天命所归,时也命也运也。
这其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