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商司干什么去了?
这么久了都还没处理这件事?
燕星朔脸色阴沉无比,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跟进云州的后续事情,处理关万山这个蠢货造成的诸多损失,没有关注京城商铺的情况。
没想到殷知寒居然冷不丁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燕星朔客客气气地又往慎商司跑了一趟,这次得到的答复却与上次截然不同。
“三殿下,我们慎商司定然不会让恶意竞争之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您说的事情我们上次就已经关注到了,也已经调查清楚,其中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您多虑了。”慎商司总使态度和蔼,乐呵呵的。
似乎全然没有差距燕星朔的质问语气。
燕星朔:“???”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对。
非常不对劲。
这其中定然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然完全无法解释慎商司的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燕星朔一头雾水地从慎商司出来,又一次有了事情超出他掌控的不安。
上次父皇将燕星衍派往云州时,燕星朔便有种不安。
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哪里犯了父皇的忌讳?惹得父皇猜忌?
燕星朔一直在扮演着一个优秀皇子的角色,可直到他成亲生子,后面的许多弟弟长大成人,他也没等到想要的结果。
明明我已经这么优秀,父皇为什么就是不能只看我呢?
大哥生母卑贱到连位份都没有,一生下孩子就被赐死,太后抱走抚养之后,养出性格懦弱,跟着太后吃斋念佛就差原地出家的大皇子;二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脾气暴躁,明明是太后侄女惠妃娘娘的儿子,却成日跟在大哥屁股后面转,父皇不胜烦扰,早就将他丢到了苦寒的边关;老四性子木讷,整日钻研些机巧之术,难登大雅之堂;老五生母是和亲公主,本来就没什么机会;老六......他可是商贾之女生下的皇子,身份也高不到哪去,更遑论身后并无母族支持,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老七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自不必说,剩下的弟弟们都年岁尚小,身份也不显。
这怎么算,都是自己机会最大才对!
父皇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燕星朔心烦不已,实在是揣测不出帝王之心。
“去打听一下慎商司最近发生了什么。”燕星朔吩咐道。
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本以为是囊中之物的位子,父皇却迟迟犹豫不决,捉摸不透。
既然如此,那就逼着父皇不再心软,早下决断!
燕星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锐利不已。
*
要说慎商司发生了什么,其实燕星朔不用打听,只消去问问他的好六弟到底干了什么便一清二楚。
无他,只因早在燕星朔问询慎商司总使之前,燕星衍便先他一步登了慎商司的大门。
而登门的原因,却说来话长了。
当初在云州时乃至初回京城之时,燕星衍都信誓旦旦地认为殷知寒上当受骗,会栽个大跟斗。
他用自己掌管沈家产业多年的经验得出的判断却被殷知寒用事实轻而易举地推翻。
眼睁睁看着殷知寒组装出“新式织布机”不说,还顺利生产出布匹,正儿八经提高了产量,理所当然地降低了成本,赚了个盆满钵满。
燕星衍人都傻了。
殷知寒能在云州水患和瘟疫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燕星衍还姑且可以安慰自己说得益于殷知寒头脑灵光,但在涉及到他自己浸淫多年的商业经验时,燕星衍真的再难淡定下去说服自己了。
这其中必有古怪!
但与殷老夫人交谈时,殷老夫人无意中透露的自得令燕星衍又犹豫起来。
殷家祖辈都有许多颇有经商头脑之人,商业眼光堪称卓绝,极具先见之明。
或许殷知寒刚好也是其中之一?
燕星衍做完了心理建设。
但在殷知寒设宴的时候还是没好意思去,而是派了手底下的人,等他回来复命。
听着手下绘声绘色地描绘殷知寒组装好的“新式织布机”,燕星衍越听心里越痒痒。
我得想个办法亲眼去看看。
燕星衍等不到殷知寒将“新式织布机”传授出来了。
左思右想,燕星衍便踏进了慎商司的大门。
于是......
殷知寒得到慎商司要来巡视殷家布庄生产情况的消息时,还以为是那些没有赴宴的商家撺掇闹到了慎商司去。
早就在心底做好应对准备的她不慌不忙地写了一份新的计划书,待慎商司官员老陈前来时,笑嫣嫣地为其解说自己的计划,并熟门熟路地介绍备受瞩目的“新式织布机”。
一边解说,还一边为慎商司的官员画饼,“待我们的设备全面推广开来,不仅织娘们可以轻松起来,布行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咱们朝廷的税收也能涨上许多,贵司的营收更是一片坦途......”
哄得老陈频频点头,最后熟练地揣着殷知寒写好的计划书飘然离去。
要不说他喜欢和殷家人打交道呢,你看看人家着事情办的多周到,连自己如何回禀上司的禀文材料都准备好了,要多轻松有多轻松,多简单的差事!
自从因为殷知寒账册的事情和殷知寒打过交道以后,老陈就得出了与其他慎商司截然相反的看法,其他人避之不及的差事在他看来确实大有可为。
这一届的殷家掌家人和以前可不一样。
老陈得出了这样的看法,并偷偷地藏在心里,美滋滋地带着新的“功劳”打道回府,准备和总使分享心得体会。
殷知寒送走春风满面的老陈后,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跟在老陈身后的某人。
“殿下许久不见,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燕星衍神情复杂至极,听了殷知寒和老陈解说的内容,燕星衍已然窥见了殷知寒勃勃的野心。
想着殷知寒清晰分明的规划,燕星衍却没了方才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