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还没说完,严掌柜刚吩咐完,“价格按照之前的两倍的算,不按十倍。”
他确实没骗人,边境战乱多,珍稀药材确实涨价了,曾经价格的两倍已是市价,按照这样来说,严掌柜甚至没有加价。
管事:?
那刚才..难不成是为了吓唬人的?竹栖阁开了这么多年,管事知道他们这位掌柜绝不是没原则的活菩萨,也不是昧著良心狮子大开口的人。
但是只有几瞬,他便想通了,这关他一个小小的管事有什么关系呢?扪心自问掌柜对他很好,他也靠着这份活养家糊口,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严掌柜看着手下的人利落的将药材备好,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入铎王王府,他看向远去的马车,负手而立。果不其然,按照轻芜的着急程度,那位自称姓算的贵人便是新入府的铎王妃,这些药,应当是王妃及其亲近之人所需,更或者是,王妃所需。
既然已知晓是贵人所需,他便做个顺水人情,未尝不可,更何况,他是有些小小私心的。
昏昏沉沉之中,孟承响感觉浑身绑满了巨石,沉入了海底,四周海浪喧嚣着拍打而来,突然万籁俱静,她缓慢浮了上来,身体逐渐变轻。
“…”
谁?
耳边传来的声音很远,远的几乎让她听不清,但那声音并没有气馁,而是越来越大声,逐渐的,她能听清一点点了。
“起来。”
那声音有些稚嫩,音调温柔,但里头含着的情绪绝对称不上温柔。
眼前的一切变得具象化,映入眼帘便是脏兮兮的黄土地,一双明显是孩童的手撑在地面上,白净娇嫩的小手与这里格格不入。
铺天盖地的情绪逐渐席卷而来,那似乎是委屈与羞愧,甚至夹杂了一些不甘。
还没等她抬头,一切又忽然消散了。
她睁开干涩的双眼,看着床幔,恍惚不知今夕何日,浑身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剧痛无比,只能瘫在床上。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快去叫大夫来!”
耳边轻芜的声音忽远忽近,她听不真切,感觉三魂六魄在缓缓归位。
刚才那个是什么?
不是她的记忆,哪怕是上一世在南疆,也绝不会有这样的记忆,只因她来到南疆谷时已近成年,而那双手明显是来自一个幼童。
是谁的?
是这具身体存在的记忆吗?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个。
她张开口,发现声音哑到可怕,倒是扎了自己一跳,“轻芜,我睡了几日。”
轻芜连忙回答她,“足足有五日了,夫人。”孟承响借着轻芜的力量,稍直起身,拿过那杯温热的水,缓缓喝下,混沌的脑子也渐发清明起来。
三日,她感觉自己就跟打了个小盹似的,没想到这么久。
【09:宿主你可醒了,五天你还嫌久呢,要不是有我强行把你唤醒,你最起码得昏迷半个月。】09语气中颇有骄傲,【好感度就剩10,攻略对象还不在身边,逐渐降低下去咱俩都得玩完,我立大功。】
孟承响:嗯嗯,你真厉害,你还有这能力呢,那岂不是每一次好感度到临界值你都能把我救回来。
09愣住了,结结巴巴道:【倒...倒也不是...还是需要一定交换的。】
孟承响将手中的瓷盏递给轻芜,问:什么交换。
09嘿嘿一笑,【当然是提前透支了一下宿主你未来要刷的好感度啦!】
孟承响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贷款打工的感觉。啊,资/本/家的味道。
09虚空摇了摇手绢对她说,【宿主,我要走了,你这次不要再乱来了!真的会死的!我不能每次被紧急召回的时候都是来救你啊!】
孟承响这边叹气的微小动作被轻芜捕获到,轻芜以为她是痛的难受,圆圆的眼眶又红起来,像是个被欺负的兔子,却又坚强地安慰孟承响。她想起来那大夫在前几日为自家夫人施针吊命时,来了几日,便是几日没敢阖眼。
大夫跟府中的女医几日都歇在寻邈院里面,生怕有个什么疏忽,里头那位较弱的风一吹就能散的娇花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在这座王府的主人尚未在时。
他们担不起,因为知晓这位的身子亏的厉害,像是之前有人野蛮地将人从阎王爷手里头抢了出来,可根子终究是伤了,更何况连这次急发的病因都找不出,找来的大夫曾在宫中太医院当值,年岁又大些,自诩见过的疑难杂症已不少,但如今竟无能为力,只能想办法先吊着命,把人先救醒,至于以后...
老大夫叹了口气,并没有说完,对着成明和湘晚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湘晚性子比轻芜沉稳许多,她将这些婉转复述给了轻芜听,让轻芜提前做个准备,饶是如此,轻芜又要哭,但却生生忍住了,她哽咽几声,“不能哭,我怎么这么没用,总是会哭。”
她们是自小就陪在夫人身边的,夫人的命便是她们的一切。
湘晚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像以前夫人很小很小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被孟大人知晓后,跪在冰冷的祠堂,手心都被戒尺打肿了,轻芜在旁边掉金豆子,她家夫人却反过来安慰轻芜,拍拍轻芜的手背。
“夫人不会有事的。”湘晚这句话很笃定,相信孟承响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