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天地骤然失色,她的眼中只有他。
周清砚就在不远处,像个局外人,同这里格格不入。
他看到曾经只围着自己转的心尖上的姑娘,穿着葛巾紫与鱼尾灰的袍,跟身边绛紫公服的男人显得那么相称。
恍惚间见到江州的曾经,有人夸他们相称,只不过那似乎只是梦境一场,此时陡然倾颓塌陷,他站在外围,看着碎片落了一地,光照隙忽间,她与别人站在一起。
他不想做那个夸赞之人,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攥麻了,看向边绥的眸骤然失温,脸色阴沉。
“殿下怎么才来。”这话似是娇嗔,但是细听方知晓,这是亲近之人才会如此的表现。
周清砚只感觉滔天的怒意从脊梁而上,他话里都带着冰:“铎王好手段。”
边绥瞥向他,锋利的眉,肃然冷冽的气质,光是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这是天家的贵气。他略向前一步,不着痕迹将孟承响挡在身后,“哦?周郎中说本王好手段,本王倒是想夸夸周郎中,不仅好手段,也是好胆量敢碰本王的人。”
周清砚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对峙,“你不该强迫于她。”
这次边绥还没开口,旁边的孟承响反驳他“你胡说,我同殿下情投意合,何来强迫一说。”原本是抱着有力的胳膊,但手突然下滑松开,边绥感觉她的远离,手指轻动,但很快克制住,下一秒他的掌心便落上了一处微凉但柔软的东西。
那东西像是泥鳅一样,滑进了他的指缝,与他贴在一起,紧紧握着,他下意识就想蜷起手心,但到一半又生生克制住了。
常武在后面低着头,但是看到了那双十指相扣的手,瞪圆了眼。
乖乖啊,他没想到冻得跟千年冰一样的殿下还有这一天。
周清砚很受伤,眼尾都染上了碎碎的凉意,声音有些无助:“萋萋。”
边绥敛眸,看向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的人。
原来她小字叫萋萋。
倒是有些配她。
他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神色认真,她说:“周公子,好聚好散,我现在跟殿下很幸福,公子也会遇见良人的。”完全不像假的。
冬日绰绰的雪,站在他车外面的姑娘好像就那么一瞬间,就模糊的看不清了。
边绥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破了个口子,外面汹涌的浪争先夺后涌了进来,呼啸着。
他看向周清砚,“周郎中听清了?”
周清砚不说话,只看着她,眉眼缱绻,像是要将她最后的身影刻进心里头,痛到流血也按捺下。
边绥看到他这幅模样,没来由的烦躁,于是说:“周郎中是想自己走,还是本王动手?”然后偏过头示意了常武。
接到暗示的常武如释重负,马上上前,凶神恶煞的站着,好像边绥一开口他就要扛着左司郎中丢出去了。
他早看这人不顺眼了。
最后,周清砚深深望了孟承响一眼,转身离开了。
那一眼看的孟承响胸口有些闷痛,她轻抚上胸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猜想莫非是原身藏下的最后情绪。但是周清砚那一眼看的她很不安,总感觉他不会轻易放弃。
边绥感觉手里突然一空,那人便后退一步,又低下头变回了那曾经的模样,疏离又礼貌,“殿下,抱歉。”
他问:“抱歉什么?”
孟承响张张口不说话。
他感觉心里更烦了,是抱歉让他看到这件事,还是抱歉利用他。
“走吧。”他说完这句话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没等孟承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