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有一个年轻的人偷偷扒开那个油布看,但被身旁年长的人一把打落不规矩的手,“不要命了?!这东西你都敢碰,到时候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那人讪讪收回手后被赶出去巡逻,孟承响看着他就往外走,这如果出来,她肯定避无可避!
于是她连忙稍微跑远,装作刚走来的样子,恰巧跟他碰面,还没等他开口,她就问:“你们公子呢?我有东西要给他。”
看他将信将疑的模样,于是干脆解下香囊递给他,“我找不到他,侍女去煎药了,这个麻烦你帮我给他。”
他指了指自己,看到孟承响点头后,接了过来,没想到孟承响却突然反悔,说:“算了,还是我自己给他吧,有些话要当面说。”
那人只好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将香囊又还给她,只不过强行跟着她把她“送”回了她的那个小院门口,并警告她不要乱跑。
孟承响已经得逞,不跟他多有纠葛,回到自己的厢房关上门拿出那个被触碰的香囊,举起来凑近闻了闻,是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她只是轻轻一闻就浑身难受,被味道顶的脑门发痛,连忙将香囊举远。
这到底是什么?
明天就要送到易州。
周清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孟承响皱着眉,这东西送到易州究竟有什么用。
即便将香囊放远了,她还是感觉头晕眼花,这香味也实在是太霸道了,虽然她手上的香囊其实是空的,但里面曾好歹装过一点药物。
突然灵机一动,如此霸道的香味到是还有一个。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罐,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入空着的香囊中,果然那股刺鼻的气味淡了许多,简直是以毒攻毒。她正愁带了这个太碍事呢,如今省事了。
湘晚在外面敲门后进来,对她说:“夫人,这地方太偏了,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看到有马车停在外面,不出意外明天就要走了。”
孟承响点点头,湘晚看到她还披着外袍,走上前为她解开,“夫人,进门还是将外袍脱下来好,不然骤冷骤热您会得风寒的。”
她只是懒,而且回来也没来得及脱,也不热索性就穿着坐在这里。
湘晚替她将外袍解下,就在外袍刚离身的时候,她们突然一丝噼啪的声音。
“什么?”
孟承响跟湘晚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直到湘晚发出一声惊呼,“夫人,看这里!”她举起本来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香囊,香囊的束口绳此时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隐隐发黑。
“这是什么?”湘晚拿着香囊左右检查,孟承响一把按住她的动作,“不要乱动。”
她看见孟承响严肃的神色,马上意识到不好,动也不敢动。
这两个东西混杂在一起易燃,此时正值干燥之际,湘晚只不过是为她脱了外袍引发了一点小小的静电,居然能有如此的效果。
孟承响想起院里堆着大批大批的货,心生后怕,这若是真烧起来,恐怕易州要大伤。
小贩说东西在云州早已传开了,易州若成火海,那云州呢?
云州只会是一片人间炼狱。
来不及了。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孟承响呼吸开始急促,她神情是无比的认真,对湘晚说:“我要去找边绥,周清砚放在这里的这些东西很危险,绝对有诈!”
湘晚眨着眼,简单的反应了几秒钟,很认真的点头,完全信任她。
“明日公子便会出发,夫人,到时你要装作身子不舒服的样子,我会在人少的时候扶你上车,你假装落了东西让我回去拿,到那个时候我们换了身份,我会替夫人留下。”
怎么可能骗得过周清砚?
但湘晚挽起唇角笑,“没关系的,夫人,我没什么用,唯一的用处便是这个。”
“我是因为您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湘晚平静的看着她,“从我到您身边起,便从一切仪态开始学习,只为了这一刻,我会比您更像您。”
她站在那里,眼神突然变了,变得柔和又脆弱,让人心生保护欲,孟承响似乎隔着她,看到了原身。
湘晚从来到原身的身边开始,就学习模仿原身,她身材又与自己相似,如果蒙着脸,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孟府三小姐,可以瞒的天衣无缝。
孟承响沉吟片刻,对她点头,“我会让人来接你回去,你要撑到回来。
而湘晚却摇摇头,看向她的目光复杂,里面带着些许愧疚,更多的是坚定,但似乎在隔着她看别人。
“夫人,您若真的是我们姑娘,该有多好。”
这句话让孟承响猛的抬眼看她,气势陡然压下来,可湘晚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着:“夫人,您很厉害,不该被困在这里,我早就知道了,轻芜那个大笨蛋还什么都不知道,麻烦您不要告诉她,算我对您的请求。”
孟承响静静看着她,半晌卸下那股凌人的气势。
湘晚是从头开始便跟在身边学着原身一举一动的人,她的变化,太明显了,除非是本人,不然绝不会逃过她的眼睛。
但湘晚并没有说出来。
“夫人。”
孟承响闻声望去,看到她突然对着自己行了端正的礼。
“您一定会心想事成。”
话及此,她抬起头来,面容认真,“离周公子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