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的小孩捏着她的袖口,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破花篮怯怯的盯着自己。
他一脸病气,身边的人看到都皱着眉用袖子捂住口鼻恨不得把他赶走。
在靠近苗疆深谷的小镇,很容易爆发一些奇怪的疫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人得了死的也快,所以人都见惯了,见到得了疫病的人虽然不至于吓破了胆,但都是嫌弃的。
孟承响敏锐的发现小孩的脖颈有一处不明显的红点,她几乎是瞬间就能辨认出来,这不是传染的疫病,这是巫蛊。
是谁破了戒将巫蛊带出了苗疆深谷,又是谁如此狠心对如此小的孩子施蛊。
那小孩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嫌弃自己,连忙道歉后退几步就要跑,谁知这个蒙着半张脸但依旧漂亮的姐姐非但没嫌弃他,还冲他弯起眉眼,挑了他花篮里几株花,将铜板放在他的花篮里。
她摸摸他的头,问:“你这么小就出来卖花,是为了补贴家里吗?”
自从他得了病以后从来没人敢靠近他,更别说有人能温柔的摸摸自己的头,小孩瞬间就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好像病马上就好了一样,整个人都提的起劲了。
他点点头说:“对,爹让我买点花补贴家里,家里最近来了个爷爷,爷爷身子不好不能出来。”
孟承响抓了一把藏在袖子里的药粉,趁着摸摸孩子头的时候将药粉摸在了他头上,看着小孩脸上的病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你的花不错,是你每天自己去采的吗?”
他骄傲起来,“对!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采了,是不是很漂亮?这花篮放不下,家里还有更多漂亮的花呢!”
孟承响说:“还有更漂亮的?那你能卖给我吗?”
“当然可以呀!姐姐,你跟我一起,我回家给你拿!”小孩是第一次遇见大顾客,激动的小脸通红,领着孟承响就去了他的家,刚进门就大喊:
“爹!我的花卖出去了!有个漂亮姐姐还要买呢!”
话刚传出去,屋内的中年男子便骂骂咧咧的走出来“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看到门口的孟承响皱着眉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她,这才转头略带认真问小孩“你真卖出去了?”
“对啊,这个姐姐就是要来更漂亮的花的!”
他说完跟孟承响说等他一下,蹬蹬蹬就进了院子里扒拉那个花堆,而中年男子一直站在院门口处警惕的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他双目浑浊,满眼通红,血丝密布,并且在不正常的喘气,孩子尚小没有察觉出来自己爹的奇怪之处,但孟承响这个成年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一家估计都被下蛊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生了气,实在是太大胆了。
于是她趁着小孩将花递过来的时候,将药粉抹在铜板上递给小孩让他给他爹,中年男子仍旧警惕的看着她,将药粉拿在手里,片刻,浑浊的眼球逐渐清明。
“这...这是怎么了?”他喃喃道。
突然看到门外的孟承响恍若隔世,连忙让小孩将人请进来,“快点把人请进来,这些小花不值钱的怎么要这么多钱,快还给姑娘。”
孟承响摆摆手,开门见山的问:“敢问这位大哥,最近家里是来了什么人吗?”
中年男子思索半天,好像记忆错乱了,先是说没人,在孟承响提醒小孩说了家里来了爷爷后后知后觉道:“哦..哦对,来了位老人家,老人家...”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他应该刚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中年男子说完又喃喃自语,“不对啊,我不认识他啊,这明明是个路过的老人家。”
孟承响摇头,“他不会回来了。”
“啊?”中年男子抬头。
她用药粉将巫蛊切断,那边是会有感应的,连着两个蛊虫都被杀,他只会头也不回的跑路,必定是不会回来的。
于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执意让小孩拿着钱就离开了,只剩父子俩后知后觉,中年男子回想这几天的事情实在是怪异。
线索被切断,孟承响倒是没着急,既然这个人能出手,那就说明还在不远处,还没走出去,只要她抓到一点巫蛊的尾巴就能追踪回去。
在没人的角落,她伸出手,袖子里爬出一只蝶,闻了闻她递来的被小孩接触过的花,缓缓飞远,而孟承响就跟在它身后,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外。
小巷内漆黑一片,蝶在这里落下,说明就在附近。
孟承响收回蝶,看着路前的小巷,决定进去看看,到底是谁一再破死戒。
“让开!!”
她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自己逼近,还有人的呵斥声,她下意识侧过头去看,可下一秒两只马蹄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马上就要踏在她的身上。
关键时刻,马车内的人踏出来,力气之大一把勒住了马。
孟承响看到那人的面貌后,瞳孔剧缩,瞪大了眼,“师兄?”
那人勒住差点伤人的马,没听清她说什么,反倒对她突然窜出来的举动有些不满,眉头皱着,“什么?”
孟承响这才注意到他一身华贵,气质斐然,绝非曾经那个穿着粗布麻衣吊儿郎当的师兄。
但他一开口,她就确信,这就是他。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兄怎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