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东家要那么做。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恶毒的希望如今可以活生生站在这里的不是铎王,是孟承响。
“走。”边绥拽着他的衣领生生将他拽起来,严九双也由着这位王爷的性子,并没有反抗,被捆上了马车。
马车在某个街停下,过了很久他听到外面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声音,然后帘子便被掀开了,一个姑娘进来后看到他,两个人都愣住了。
“殿下这是何意?”严九双不解。
小烟也是同样迷茫,她像往常一样买了米面菜正准备提一只烧鸡回谷呢,路上就遇到铎王了,虽然在她出门前,姐姐曾经提醒过自己谁叫她过去都不要过去,但成明常武几个人围在烧鸡店外,她不想走也得走,“这到底要干什么?”
铎王弯起嘴角,目光却望着远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别急,本王暂时不会要你们的性命。”
他得让她自己出来。
那深谷常人进不去,所以她肯自己出来是最好的。
有什么误会,就当面说清楚吧。
孟承响,你究竟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
*
孟承响将草药磨碎,又制成药丸,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可还没见到小烟的身影,按常理来说小烟此时应当已经回来了,如今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她索性将药丸一起带在身上,临出门前要顺手拿起面纱,可手举到一半停下了,半晌离开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并没有带上面纱。
到镇上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店铺都陆陆续续关上了门,她走进小烟常去买的那家烧鸡店,老板娘眼的余光瞄到有人来,急忙说:“客官,打烊啦。”
看到来人的面孔后略略吸气,“哦哟...好漂亮的姑娘家欸。”
因着来人是位漂亮的姑娘,老板娘语气不自觉地软下来,“姑娘想买点什么,我们店打烊啦,没剩多少东西咧。”
孟承响冲着友善的老板娘笑笑,“劳烦老板娘帮我包个鸡腿,再来坛桂花酿。”
“好嘞!”老板娘爽快利落将她要的东西包好,送走她才将门拉上。
孟承响提着一坛桂花酿,走出店门,有两人立在门外,一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她好像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她像是早就料到了一切,冲着严九双示意手里的桂花酿。
严九双的眼眶“唰”就红了,不必说,他记得,在他出南疆谷那天,孟承响就是从镇上提来了一坛桂花酿为他送行。
东家还活着。
年仅而立的成年人,就这么站在那里,用袖子擦去溢出的泪水。
“真感人啊,我是不是多余站在这里?”冷冽的声音陡然出现打破这一幕的温情,是边绥,他靠在马车外的车厢旁,冷眼旁观。
“本王该叫你什么,是算东家,还是算神医,亦或者...是本王的王妃呢?”
边绥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原来这一年多来的痛苦挣扎与沉溺,竟只是他自作多情。
孟承响并没有回答他,更像是一种默认,边绥的脸登时就变得很难看,许多种情绪交错闪过。
落日西沉,他们遥遥相望,相视无言直到夕阳彻底沉入山底,他一身玄袍没有丝毫违和的融入黑暗之中。
他曾多想能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有梦里,也盼着她能入他梦来。
可事实上,她就站在他面前。
街上的灯逐渐被点起,边绥一甩袖子翻身上了马车,没有留念的说了一句:“走。”
成明为难的看了一眼孟承响,还是听从命令让车夫走。
不知何时出现的晟诀合上折扇,问她:“怎么不去解释一下呢?”
孟承响摇头,“师兄,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会握在手里。”
晟诀意味深长,“师妹,你又怎知不属于你?”他倒是瞧着边绥对他师妹的感情不浅,只不过这当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而孟承响突然意识到晟诀此举何意,略略惊讶,“师兄你...”
“嗨!师兄向来不是那些迂腐之人,鬼神之说也并非全然不信。”他笑道,试图给予她莫大的鼓励。
三十多年过去了,孟承响年轻依旧,论谁都不会信,可他就是信了,也不想问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原因,只要师妹还在就好。
“我瞧他也不是迂腐之人。”
孟承响并没有接话茬,从怀里掏出那个小药瓶让他转交给边绥,“那日情急,他被毒人咬到,我用自己的血给他解了毒,但毕竟我体内的毒也不少。”
说罢她便将酒递给严九双,带着小烟离开了。
晟诀拿着小药瓶,遗憾的摇摇头。
他师妹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冷了些,好像总是怕人离开,所以总会筑起高高的墙,先退回去,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免遗憾与受伤。
可那些缘分与过往,便被统统挡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