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明日你再去送一次,送最后一次,直接...直接送到铎王住处,给那个瘦高个或者那个壮一点的人,都行,送到他俩手上。”
小烟吓了一跳,连忙大喊:“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出去,这里油烟味的味道很大的。”
而孟承响执意听到小烟的答应后才离开,小烟不理解,孟承响很爱干净,从没进过厨房这里,嫌油烟味太大会给自己熏出味道来。
这药到底是什么,这么重要,让孟承响不惜熏脏自己也要让她去送。虽然好奇,但小烟还是将药瓶妥善安置好,准备明日再去一次。
事实证明,这药确实很重要的模样,从孟承响又在小院里翘首以盼,小烟就确信了这件事,她松了口气,还好她交到那个状一点的人手上了。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那个叫常武的人看了一眼就拿走了,整个人都急急忙忙的,这次她连一口浓茶都没喝上,还不如昨天呢。
所以那些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小烟憋憋嘴,宣布他们的死刑。
孟承响三番五次确认小烟真的交到了常武手上,眼底的期冀一点点消散,只剩一滩平静的死水。
小烟看不懂为什么孟承响突然从兴奋到焦急,这药应当是很重要的,所以她送到了,只不过孟承响却突然变得低落,直觉告诉她应该说什么,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样直到晚上。
快到入睡时分,孟承响来到她屋里,对她说:“小烟,我们以后不住这里了?”
小烟一个鲤鱼挺身坐起来,“不住这里了?那住哪里?”
不会是要住中原了吧,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谁知孟承响却笑道,“往深处走,住深谷,不再出来了,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走?”那笑苦涩又勉强,看的小烟的心猛坠一下,很心疼她。
小烟逐渐冷静下来,问:“不用出去买米面菜了?”
孟承响点头,告诉她“这里是南疆谷的外围处,真正的南疆谷,在很深的地方,里面有一些常居那里的人,不用担心吃食。”
小烟没有犹豫,“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去了深谷,就没有回头路了,再也出不来了。”孟承响将这些提前告知于她,因为南疆的深谷当初为了保证不被外界打扰,在设立之初就是为了只进不出,因此这么多年才可以免于外界干扰。
小烟仔细想了想,外面确实没有她还在意的东西了,她在意的人只剩眼前了,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我们什么时候走?”
孟承响敛眸,半晌再抬头时已然是下定了决心,“明日。”
是时候跟过去做个决断了。
不似小烟在这里睡了最后一晚,孟承响则是在院里坐了一夜,最后回忆那些来自中原光怪陆离的梦。
第二日,小烟检查了一切确保什么都没落下,心里头同院里那棵古树道了别,将小院锁上,跟上了前面的孟承响。
一路都很沉默,夜里他们在山洞里烤火,孟承响抱膝拿着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火堆,好像是离火太近,眼眶都被热红。
她躺在夏日里不算冰凉的地上,将自己蜷缩起来,入夜后双手环抱住自己,想起曾经后背灼热的温度,心酸胀又沉重无比。
真是骗子。
在泪落下前,她闭上了眼睛。
火堆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燃烧殆尽。
清晨起来时,只剩一堆灰烬。
小烟眨着眼看着收拾东西的孟承响,问:“姐,我突然想起来,你师兄见不到你会不会着急啊?我们要不要给他留个话?”
孟承响本来是不想留的,她已经突然消失了三十年,如今再次不告而别,想来晟诀是真的会生气了,可这次离开,那便真的是不知何事再相见了。
也不知何事会再与那人。
许是十年,许是二十年,三十年,彼时他满头霜雪,也或许可能是永别,他们早在上次相遇就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小烟不忍她纠结,“姐姐,我去小院里留个信,这样你师兄寻来也能看见,你接着往前走,我走得快,不用半日便能追上你。”
不等孟承响答应,小烟便回头走了,她只好叹一声气,接着往深谷走,可约好的半日,小烟没回来,以为是路上耽搁了,孟承响人都到深谷院子里收拾好了住所,小烟还没回来。
小烟是过了两日回来的,浑身沾满了血很是狼狈,编的发都散了,“姐姐!外面,外面乱了!官兵,官兵打进来了,杀了小镇不少人。”
因为是急着赶来,小烟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孟承响连忙倒杯水给她让她歇歇再说。
“发生了什么,慢慢说不要着急。”
小烟一口将水灌进肚里,火辣辣的嗓子终于得以安抚,“我回去的时候怕人进来不容易,所以想着去镇上送个口信给乾宗王府,可到了小镇看到不少人都被杀了,路上遇着官兵追我,差点没回来,是那个瘦高个发现了我,让我快点回谷,谁知那些官兵,他们有人阴险得很,追着我入谷。”
孟承响听着都后怕,用帕子将小烟脸上的血迹擦净,“然后呢?”
“狗官兵人不少,差点让我栽了,还好那个什么铎王也跟来了,把那些官兵都杀了,在谷口堵着那些官兵,说让我回谷,还不让我告诉你这些,就让我说不要出来,永远不要出来。”
小烟哼了一声,“我肯定是要告诉你的。”
“碰——”
茶杯被砸落在地,惊得小烟都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姐姐?”
下一刻,孟承响突然冲了出去,小烟拦都拦不住,“姐姐!不要出去啊!外面全是兵,好多兵,那铎王也撑不了多久,他们人忒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