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直接生生剜了几个血淋淋的洞。我梦过她捶着胸口想将药吐出来,但她没力气,想要大叫呼救,但痛已经麻痹了喉咙,她发不出声音了。”孟承响看向屋外被风吹的摇晃的树枝,想起那个令她几欲痛厥的梦境。
木椅中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他嘶哑着嗓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别说了……别说了……”
可孟承响没停止,她像个局外人,将一切所见所闻平静的叙述给他听,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偏偏如此冷静,却是最锋利的刃,将周清砚的心一刀一刀剖开。
逼他直视。
食他的苦果。
出嫁之日,婚车外熙熙攘攘,人们欢呼喝彩,车内的人五脏六腑尽碎,连轻呼一声都做不到。
若是来得及,能发出任何的声音,是不是她就有一丝生机。
“她从很早就知道湘晚是你的人,也知道递来的那碗汤里下了药。”但是她义无反顾的选择接受。
只因为那个人是周清砚。
窗外一声雷鸣爆裂开来,瓢泼的大雨撒了下来,隔绝了天地噪音,掩盖住屋内细碎几乎不可闻的呜咽。
周清砚突然感觉胳膊下有个冰凉的东西硌着自己,意识到是什么后几欲崩溃。
那是他留下的最后的属于她的东西,他本以为是寄托,将一切思念都付诸于上,他信鬼神,只为能在深夜梦回回到从前。
可是她从未入梦,本妄求一丝生念,以为她人还在,现在想来,是她不愿入他梦。
是在怪他吗?
怎么不怪?萋萋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看着他求神拜佛,走遍天下庙宇求一句相配,可佛从来都知道他的罪恶,他没资格。
他是地狱的恶鬼,要把她拖入泥沼,她知道的,一切都知道的。
只不过她愿意陪他入深渊。
江州大梦,是她一生中最美的年华,也何尝不是他的。
但一切都毁了。
被王权,被命运,也被他自己。
那次他恍惚间看到萋萋了,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是萋萋在跟自己告别,最后的告别,他后知后觉觉着心脏钝痛无比,早上吃的那块糕点在胃里翻江搅海,苦的他以拳抵心窝。
她从来都不在乎他是谁,所以甚至敢去跟铎王叫板,可他却只想将她残酷的束缚在自己身边。
孟承响静静的站着,敛眸看着被雨打湿的窗沿,待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没再回头看木椅中的男人,推门离去,外面边绥早已候着了。
他举着油纸伞,在不远处等着,衣袍和鞋被雨打湿,但他全然不顾,只站在她一出门便能看到的地方。
江州大梦早该醒了。
没人在等周清砚。
但她有。
苗疆细密的烟雨最是无情,将世间一切爱恨痴怨都拦下。
边绥两人的身影在这烟雾弥漫的深谷逐渐透明,他手中的油纸伞大半都偏向了身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