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S市,凌晨两点。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偶尔几辆汽车驶过。
车灯一闪而过,照见几个大字——XX创业园。万籁俱寂,唯有虫鸣点点。满城深睡时,园区内一栋写字楼十六层却透出一点光亮。
电脑屏幕前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脸蜡黄油光,眼底红血丝密布。
少女名叫罗妮,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职场萌新,曾怀揣着在职场上干出一番事业的梦想入职一家互联网公司,不到半年梦想夭折,成了一名冤种社畜打工人。
下班前一个小时男领导在钉钉群里敲罗妮,让她完成一份活动项目策划书,说是明早开会时要用。底层社畜罗妮表面唯唯诺诺,心里骂了煞笔领导八百遍。
时间来不及了,再不搞定又要被臭骂,罗妮喝下一罐红牛打算突破极限拼一把。
半小时后,罗妮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彷佛被一双铁手攥住,“不好。”
罗妮察觉不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2006年9月11日的夜晚,华盛顿州克里斯小镇上依旧炎热未消。
森林里的虫鸣不止,飞蚊甲虫嗡嗡声不绝于耳。可一处森林小屋中的气氛却冷沉得吓人。
忽然,一道恐惧痛苦的声音响起——
“不,贝拉!”
“贝拉,坚持住,保持心跳!”
那是个急切的,充满痛苦和哀求的声音。
语调有些奇怪,像在说英文。声音朦朦胧胧,总隔着一层,听不真切。
罗妮闭眼烦躁地挥了挥手,想把这些喧闹声赶走。
“撕拉……”
有什么东西被撕裂。
“孩子,她在动——”一个尖利痛苦的女声响起,牙关咬的咯吱作响。
“她撑不住了,孩子在撕裂她的身体……”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个怪物崽子,她敢伤害被贝拉我一定会杀了她!”少年咬牙切齿,大吼道:“爱德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东西从她身体里拿出来!”
他们在接生?太荒谬了,不送去医院瞎搞是会出人命的!
罗妮想阻止这场闹剧,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她发现自己被一股温暖紧致所包裹,稍微一动,身体就遭到猛烈挤压。罗妮慌了,发生了什么,她在哪儿?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冰冷的手抓住罗妮,将她拽了出来!
鼻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过,还有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
“孩子出来了!”
上个世纪特有的古板绅士腔调响起,声音清晰有力,不再隔雾看花。
罗妮动动眼皮,发现她能睁眼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身处的环境。入眼的是个拥有一双金色眼睛的年轻男人,深刻的眉骨,红褐色头发,年轻的脸庞充满优雅的贵族气息。外国人?!
罗妮难掩诧异,忍不住四下张望,一看之下,忍不住皱紧眉头。
这是间纯白的手术室,靠门的墙上有一座书架,摆放着不少书籍。旁边一扇落地窗户,窗帘大开,屋外草木茂密,偶尔飞过几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羽毛艳丽的大鸟。
环境太好了,不像医院,倒像是森林度假别墅。即便是医院,也是权贵上流人士才住得起的豪华私人医院吧。她想起来了,她因为熬夜加班昏死过去。可谁和她有仇把她送来了这里,难道是那个秃头男领导,这得花多少钱?!
社畜属性发作,罗妮为可能要付出的高昂治疗费肉痛,小脸皱成一团。
英俊的外国男人被罗妮的举动逗笑,胸口微微振动。
罗妮回神,男人怎么这么高大,他是巨人吗,而且……他是在抱着自己?
罗妮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罗妮晃了晃脑袋,想要晃掉那莫名出现又极有可能是现实的荒谬想法!
她的视线不小心扫到旁边病床上。那是个虚弱的孕妇,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双细瘦伶仃、皮包着肉的大腿,肚子被割开一个大洞,脐带连着胎盘,血肉狰狞外露,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染红了大片大片的纯白色的床单。
女人苍白病态的手滑向床外,没有落下,而是被一双关节分明黝黑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那双手微微颤抖,肌肤之下青筋暴起。
看身形应该是个少年,深灰色T恤被汗水打湿,粘在肌肤上映出八块腹肌的形状,肌肉紧实,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罗妮的头扭到极限也只能看到那结实的脖颈和带着一点婴儿肥的下巴。少年的喉结紧张得上下滑动,几滴汗水从深棕的肌肉上滑过,转眼像被高温蒸发一样消失不见。
爱德华轻声低语:“贝拉,是个女孩儿,是我们的女孩儿。”
“……把她给我。”贝拉的声音虚弱嘶哑。
她微微挣扎,将病态苍白的手从少年掌心里抽开,朝孩子伸去。
罗妮终于看见这个孕妇的真容。棕色的长发,深色的眼睛,两边颧骨凹陷,下巴窄而尖,眼睛瘦得脱眶,像被人吸干血一样干瘪枯瘦。简直像个只剩下一层皮肉的骷髅架子。
“……蕾妮斯梅,她太美了……”贝拉竭力开口,满是赞叹。
罗妮的眼睛惊吓般地睁大,眼瞳圆溜溜,像颗饱满的黑葡萄。
是个健康、有力的宝宝。
贝拉扯开嘴角想对蕾妮斯梅微笑,可心脏处猛然一阵抽痛。她痛得皱紧眉头,冷汗霎时间涌出来,呼吸被迅速遏制。她大张着嘴,像条脱水濒死的鱼。体内的生命急速流失,贝拉再也支撑不住,手臂一松昏倒下去。
罗妮没了支撑,身体迅速向地面坠去,她惊恐地闭紧双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贝拉!”
“贝拉!”
一双炙热的大手及时托住罗妮,动作粗鲁、野蛮。是那个少年,他是想去接贝拉的,不知怎么接住了她,嫌弃地想丢开。
罗妮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抓住那只手稳住自己,庆幸又后怕。
罗妮从那个叫贝拉的少女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个刚出生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