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隐藏在密林中的小径,出现在了汪尘的面前。 这条路是他不久前狩猎的时候发现的,路上还有行人或者猎人踩踏过的新鲜痕迹。 汪尘就沿着这条路前行。 走出十几里,小径变成了真正的山路――路面铺着厚厚的石板。 一条条石板表面密布着岁月的沧桑,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踏过,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继续走了一里地,前面分出了两条岔道。 向左,还是向右? 汪尘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做出选择,而是在旁边大树下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块石头显然是供行人歇脚的,上面都磨出包浆来了。 汪尘摘下挂在腰间的水囊,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 他打算在这里等一等,看有没有行人过来好问个路,免得像没头苍蝇般乱跑。 事实证明,汪尘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在原地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响。 很快一支骡马商队来到了三岔口。 这支商队规模不大,四五匹骡马十来号人,每头骡马都背负着沉重的货物,而商队的人个个持刀背弓,显然都是武者之流。 领头的人是位两鬓斑白的老把头,他用昏黄的眼睛瞥了汪尘一眼,犹豫着但没停下脚步。 直到来到汪尘的面前。 汪尘起身行了一礼,问道:“这位老人家,我在山里迷了路,请问去最近的县城应该走哪条路啊?” “最近的县城?” 老把头的眼神有些古怪。 汪尘一身猎人的打扮,却说在山里迷了路,坐在三岔口不知道走哪条道。 这合理吗? 一点都不合常理! 但是老把头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奇奇怪怪的事和人见过很多,他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自有一套处事法则。 心里再奇怪,表面上还是笑呵呵地回答道:“这里最近的县城是燕城,我们商队就是要去燕城,小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们商队一起走。” 他的目光毒辣,看汪尘不像是恶人或者盗寇探子,因此愿意跟汪尘结个善缘。 汪尘感激:“那就多谢了。” “不用客气。” 老把头笑眯眯地转过身去,喊道:“大伙儿在这里歇歇脚,过了晌午再出发。” 于是这支商队就在路边驻足休息,吃饭的吃饭,喝水的喝水,照料骡马的喂草料。 老把头收起手里的鞭子,在汪尘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汪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摘下了绑在后背的虎皮:“老人家,你们收皮货吗?” “让我看看。” 老把头深深地瞥了汪尘一眼,然后接过了这张虎皮。 “山货和皮货,我们都收的。” 他打开这张折叠的虎皮,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说道:“你这张虎皮不错,非常的完整,就是鞣制的技术差了点。” 汪尘揉了揉鼻子:“您给估个价,合适就出了。” 他的兽皮鞣制技术确实很一般,主要是没有在这方面下过功夫。 “要我收的话…” 老把头竖起一根手指:“我最多只能给你一百两银子,但你拿去燕城卖,遇到合适的买主,出个两三百两都有可能的!” 他强调道:“不是我坑人,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可以不赚钱,但不能坏规矩。” “所以你想卖高价的话,还是带去燕城吧!” 说着,就要把虎皮还给汪尘。 汪尘没有接,摆摆手说道:“那就一百两吧。” 他,或者说凌志远的记忆里没有多少金钱上的概念,这一百两银子的购买力如何,汪尘不是很清楚。 只是对方的态度很坦诚,也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汪尘就懒得麻烦了。 老把头愣了愣。 两三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要知道普通一家五口,十几二十两就足够一年的生活支出。 三百两银子都能在燕城买套不错的房子了! 结果汪尘根本不在意其中的差价,居然愿意低价出给他。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汪尘的澹然并不是装出来的,他给老把头的感觉很像是那种世代豪奢的大族子弟,言谈举止都流露出上位者的气质。 这让见惯了世面的老把头有些不安,他收起了虎皮,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汪尘:“那就多谢了。” 汪尘接过银票一看,居然都是一百面额的。 他对银票再熟悉不过,一摸就知道不是假的,而且开票的银号也是赫赫有名的大钱庄。 凌志远花过很多。 汪尘递还给对方一张:“说一百就一百。” 结果老把头赔着笑脸硬是不收――宁可少赚,也不能得罪摸不清底细的人。 汪尘懒得跟这老江湖磨叽,索性收起银票,然后再丢给对方一个包囊。 里面装着四只切下来的虎爪。 “就这样吧!” 老把头都没看清楚汪尘是从哪里拿来包囊的,心里暗暗纳闷,但也不敢再?嗦。 他从骡马的货袋里翻出酒,请汪尘一起喝。 结果汪尘只喝了一口就没喝了――酸。 而这也坚定了老把头的想法,对他的态度更加客气。 过了晌午,大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