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人,是当真为张静姝而来的。
当下便有人替张静姝打抱不平:“今日聚会的目的,请帖里写得一清二楚,乃是为张姑娘引荐嘉宾,会前大小姐也明说了,想借此机会为张姑娘觅一良人,阁下若无意于张姑娘,大可不来赴会,没人逼你来,既然来了,又拒绝张姑娘,这不是明摆着来搅局么?”
此言一出,一片应和,众人对轿中人多有责备。
连本是来看热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你坐一旁喝喝酒、吃吃瓜也不打紧,偏你还要答题,出了风头又不认账,耍人玩么?”
仆从面对众人攻讦,面露难色,挨到轿前询问,片时回道:“诸公息怒,我家公子说,他来晚了,并不知聚会意图,请帖里也只说引荐,故不知情,无意冒犯张姑娘,还请见谅。”
请帖虽说“引荐”,但“引荐”一位姑娘是何意,大家心知肚明。他这番说辞,纯粹是推脱,明眼人都看得出。
仆从又道:“我家公子俗务缠身,便不扰诸位雅兴了,告辞。”
这……赖完了账,就想溜之大吉?
个别直脾气的开始对轿中人进行人身攻击了:“哼,藏头藏尾,敢做不敢当,实非君子行径!”
仆从面色微变,目光略冷。
旁人不知轿中人身份,东方朝阳却心里有数,今日这种局,真正的达官显贵都不屑来,来的多是图名图利的小文生们,他们加起来都不够格跟轿中人掀桌子,身为主家,她自然不能任由局面失控,遂令丫鬟出面解围。
丫鬟行至轿前作礼:“公子既然有事,便不留公子了,公子请便。”
主家都已如此说了,众人自也不好多言,仆从遂令轿夫起轿,一行人施施然而去。
张静姝怔怔地看着轿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中,不知为何,她忽有种强烈的感觉,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就这样放任他走,她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张静姝猛地提起裙子,狂奔追了上去。
追出漫长的一段路,直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又看见轿子,她大气不畅地喊道:“等等——等——等——”
轿子缓缓停下。
张静姝跑上前,仆从将她拦住:“姑娘——”
“无妨,让她过来。”轿中人道。
仆从垂首立至一旁,张静姝走到轿子跟前,喘了几口气,方平复呼吸,问道:“朱九?你是朱九么?”
轿中人不作声。
张静姝见他不否认,便断定他就是朱九,满腹困惑,连珠炮般发问:“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回家?出了什么事么?你干嘛装不认识我?”
轿中人仍不作声。
张静姝拧起眉头,有些委屈:“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突然不理我?我们起码算得上……算得上朋友罢?”
轿中人依旧默不作声。
张静姝咬住唇,等了良久,见他不答,心不免有点凉:“你这人好没意思,问你什么都不说。”
她转念又想,是不是她名声不好听,他不想再跟她交往了?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一念及此,她心中疑虑尽去,豁然通畅,洒然笑了一笑:“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罢,我不会再打扰你,你家钥匙和欠你的租金我会存入王记钱庄,你自去取。”
说罢,她再不纠缠,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
“张静姝。”轿中人叫住她,“三日后,太山逍遥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