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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哀长生(2 / 3)

我愣了一下,瞬间便反应过来猫九所言什么意思。我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再次回头,觉得老太太不像是临终之人。我并未从老太太脸上看出代表死亡那种灰败的气息,相反倒是觉得,作为一名老人,这老太太的神采,算得上同龄人中的上等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猫九平静说道,“这也家族遗传。”

拥有知晓一个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诡异能力,这也算是家族遗传疾病吗?

“猫拥有阴阳眼吗?”我问道。

“不是。”猫九答道,“阿飞神话故事看多了。”

猫九的神情很是平淡,我明白生死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我没有出声指责他对生命的漠视。但我自己,却不由得心生悲哀。

我感到难过,又一次回头张望,老太太终于觉察到有人在关注她,于是她微微低头,然后向我点了点头,算是与陌生人打过招呼。这样一来,我就更加难过了。

“我们能帮帮她吗?”我以祈求的语气向猫九说道,“这么孤苦的一位老人。”

“各人命运,各人担吧。”猫九淡淡说道,“就算是我,对此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会这样?”猫九的话语并没有改善我难过的心情。

“从出生就注定了的结果。”猫九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不明所以的继续说道,“阿飞所要面对的,还很多。”

“什么时候?”我替素不相识的老太太轻声问道。

“今天之内。”猫九说道。

我留意到,自我和猫九出了我们的单元门,他始终没有回头看过老太太。果然是只性情淡漠的猫。

“那就这样吧。”我最后一次回头,看了老太太最后一眼。

“生命尽头,未必残酷。”猫九淡淡说道,“阿飞应该能看透。”

“她自己知道吗?”我不抱希望般问道。

“会有感应。”猫九答道。

“怎么感应?”我既好奇,又感悲凉。

“逝去的亲人。”猫九说道。

可是,我从老太太的脸上,并未看出她对死亡的恐惧情绪。老太太左手臂上挎着的篮子,证明她依然在为今天的生活必需作准备。

“不到最后一秒,谁又会放弃生的权利?”猫九自语般说道,“世人皆是如此。”

或许,她只是习惯性的行为,只是想要以日常的方式,平静地走完最后一程,以此保证,生命的尊严吧。我默默想着,不打算与猫九分享自己这时的想法。

我与猫九默不作声走在路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尽量把老太太的最终归宿想得不那么令人感到悲伤,毕竟,她终于可以与儿子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如果上苍怜悯,或许来接老太太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她的儿子。

我与猫九步入落霞大道,气温逐渐上升,是我喜爱的暖和感。与昨夜的寂静相比,今晨的落霞大道上,车辆与行人皆是匆匆已忙忙,没有谁愿意停下脚步,与相遇的人聊聊昨夜的情形。天空蓝得诡异,没有一片云彩可遮掩,地面也干净得没有一滴水,落叶与残花早已被清理干净,昨夜那场令人激动,甚至可癫狂的大雨,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甩了甩头,把米尔小区那位老太太的身影,彻底从脑海里抹除。

“向前走。”猫九回头看向我。

“是。向前走。”我挺了挺胸。

丢掉心理上的包袱,我轻装上阵,跟上了猫九的步伐。

离米尔小区最近的车站是东站,虽说最近,但也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我抬头看着可搭两名乘客的空中摩托,伸手摸摸口袋里的实体货币,叹了口气。随后,我与猫九坐上了一辆地面出租车。

进了站台,我与猫九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从第一节车厢走到第二十节车厢。这列车的每一节车厢几乎都人满为患,座位上安坐的除了人类,还有长相与身体形状各式各样的智慧生物。联邦政府在交通出行上的政策非常人性化,即便是一个半小时的短途车程,也决不允许交通部门向公民出售站票。

从五区到一区,空中飞行器的票价是一万信用点,自然,高价票可以享受高速的出行服务。空中飞行器只需标准时间三十分钟便可抵达终点。地下列车的票价是空中飞行器的一半,所需时间也就成了空中出行的两倍。地面列车票价是三千信用点,我与猫九去到一区,需要标准时间一个半小时。

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往返于不二都市一区与五区的人员,大都是工薪阶层和学生,至于富贵人家,他们享受着私家交通工具出行的舒适性与便利性。

我选择最慢的出行方式,自然是因为票价的缘故。我在这个世界一个多月时间所挣的钱不算少,但基本已被猫九与我挥霍一空。

我与猫九是深水炸弹酒吧的两个酒鬼,也就是两个败家子。

因为我与猫九并不是第一次乘坐地面列车出行,所以对这样的乘车体验,实在没什么新奇感可言,但每一次乘坐,我仍然下意识对列车的软硬件设施细致观察,能挑剔出毛病的地方,绝不会嘴下留情。猫九说我这是强迫症的表现,我却认为,这只是职业习惯罢了。

随时对周遭环境保持警惕性与挑剔性,并且保证这样的行为可达细致入微,大概也算是我的职业素养之一吧。

“所谓小心行得万年船嘛。”我对猫九解释道,“何况我们坐的并不是船。”

“阿飞这是病,得治。”

猫九的语气平淡到没有一丝幽默感,但他所说的话,却分明就是冷笑话。我却没有发笑。

列车上的座位柔软洁净,气温也控制在让人感到舒适的范围内,我唯一不满的,是乘务员竟然没有在隔着我与猫九的小桌子上,贴心的摆上一束鲜花。哪怕一支也好。

“忘记给阿飞带一支花了。”猫九从脖颈上取下昨夜那朵缅桂花,直直抛向了我,“将就用吧。”

“这是你的项圈,你戴好就是了。”我笑了笑。

我避开了缅桂花飞过来的线路,于是缅桂花又拖着猫九白色的发丝,以诡异的飞行路线,重新回到猫九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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