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跑掉了。
保密?也是,毕竟没有几个店长愿意违反劳动法,她大概率是谎报了年龄,说自己十八岁了之类的才有店家录用吧。
秋山面无表情地塞下最后一口汉堡,站起来走了出去。
干医生这一行,生离死别是常有,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悲剧上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心肠再柔软的医生,到最后都会变得心硬如铁。‘放下多余的慈悲心才能拯救更多的人。’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课。
可是课不课什么的,跟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
赤苇不知道短短几年时间究竟会带给人多大的改变。但是他那个两年没见的好友,变化大到让他不敢认。
任赤苇再万能也想不到会在此情此景下见到她。
秋山京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她的消息,再也没见过她,她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或者是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雨来得突如其来,在他下电车后没几秒就狂风大作,大雨随后倾盆而至。那时他刚从宇内老师家里回来。
赤苇匆匆地跑到路边便利店的长伞下避雨,拿出了背包里的伞,周围同样形色匆匆的行人也是如此。今年的天气不好,还没入夏就阴雨连绵,大家都养成了出门带伞的习惯。
赤苇撑开伞时,雨却小了起来,一丝一缕,莫名地让人觉得阴冷。他撑着伞往回走,不经意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巨大城市上空没有星星,只能看到耸立的高楼大厦的屋顶。
这座雨中的城市,不远处歌舞伎町穿来嘈杂的声音,街边霓虹灯奇异的颜色在湿淋淋的街道上倒映着,灯牌闪烁的光照亮了废弃大楼旁阴暗的角落。
肮脏的巷子里,那个人黑色的头发一缕缕地披在肩膀上,黑色宽大的衣服空荡荡地坠在身上,露出苍白的一节胳膊骨瘦如柴。
赤苇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正扶着墙呕吐,挂在胳膊上的袖子不间断地往下滴着雨水,那个人吐完无力地倚在墙上,从同样湿透的半截裤的巨大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在细雨下"啪——"的一声燃起火苗,好久才点燃了那支有点潮湿的烟。
可能是因为他的驻足,那人微微侧过头,好像看了他一眼。随着空气吸入,烟头上红色的火光在黑夜中清晰起来,明明灭灭地照亮了那个人的眼睛,从她口中吐出弥散的烟圈,随风消失在细雨中。
赤苇在那一刻睁大了眼睛。
"秋山,是你吗。"赤苇轻轻地问了一句。
这时,雨又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砸在赤苇的伞上,那个人嘴里叼着的烟也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