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孙俨冷笑一声,讥嘲地一甩袖衫:“荒唐!单凭一人的记忆,就能如此笃定?”
当然不能……只是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回阁馆去翻那像山一样的账册……而且此人分明就假得很,连与他娘子相视的目光都有些躲闪,心里定有事隐瞒着。
双眸凛了几分,谢商临忽而抬眸,晏然浅笑:“孙公子是在怀疑谢某的断言。”
“谢某自诩过目不忘,”言说至此,他目色柔缓一沉,一字一顿道,“至今未曾出过半分差错。”
府堂内寂静无声,虽然此刻未与他对视,她都感到自己被散出的凉意所波及。
默默将自己的座椅挪远了一点,她只能祈祷无辜吃瓜群众不要被伤到就好……能用目光杀死人,说的就是他。
“小生敬佩先生已久,先生断定之事从未有误,”薛弈舟见此景,连忙钦佩地接上话,“于计策谋略上,小生自愧不如,唯有心悦诚服。”
谢商临顿了一顿,将眸中的戾气敛去,意味不明般笑着:“薛公子若是想从师,谢某倒是可以教上一教。”
听闻此言,薛弈舟双目清朗,恭敬地行了礼,欢悦道:“此言当真?小生甚感荣幸。”
陆宛衣:?
眼下坐于二人中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觉告诉她,她好像是多余的……她镇静地坐直了身子,又把座椅再挪后了些。
这两个人不是一直水火不容吗?怎么忽然相亲相爱起来了……她始终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自己又多了一对可以磕的CP。
“既是谢先生所言,那定然不会有假。”堂门外围观人群中,一位素衣公子挥扇言道。
身旁的夫人掩唇轻然一笑:“奴家觉着,八成是这孙公子糊涂了,不知将银钱存到了何处。”
“薛公子平日里大公无私,嘉言善行,”那公子随行的小厮颔了颔首,与他人再三言说,“连薛公子都如此敬服之人,所道之言定是不会有误。”
孙俨不由地一惊,谨慎而问:“你……你是谢先生?”
“所以方才险些取了小女性命之人,是世人称之第一谋算公子的谢先生?”眸光中淌过阵阵诧异,直身于孙俨身侧的女子冷声讽笑,“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先生竟然会使剑?”人群中又有一女子慌忙从袖中取出一张宣纸,又取了一支笔,沾了沾旁侧男子所带的墨水,在纸上书写起来,“此乃惊天秘闻,奴家得赶紧记下!”
那旁侧的男子心有不甘,微蹙了眉:“这是鄙人先听得的,你这女子怎能如此生夺硬抢?”
记……记者?陆宛衣活久见,感叹自己什么时候把记者都招来了……
招来也就算了,可他们的关注点为什么都在这大反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