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宛倒下后生死不知,陈阎还欲出手,被制止了,“陈堂主,够了吧”慕容璃站起来,道:“以规则来看,桑宛并无过错,反而陈堂主以私怨上台,有失大家风度。”
陈阎:“丧女之痛,在少主眼里就不值一提?要老夫放过此女,万万不可能。”
慕容璃迅疾登台,挡在桑宛前面,“堂主要她的命,本少主也万不可能应允。”
“你”陈阎恼怒,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候,慕容枫发话了,“璃儿,不得对陈堂主无礼。”
慕容璃对父亲还是敬重的,当即向陈阎道歉行礼,但脚下位置半分不移,背对桑宛,其中的维护之意非常明显。
二人气氛僵持,周围寂静无声。
慕容枫敲击着椅把手,不大不小的动静让二人有些清醒,他道:“陈阎,你的武功,精进不少啊。”沉稳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老夫惭愧”陈阎低下头,心里冷不丁打起鼓。
慕容枫抬眸睨向陈阎:“你一掌打得这小姑娘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依本座看,这仇也算报了,你说呢?”
预想成真,陈阎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屈服了:“谷主说得是。”
至于慕容璃,没有等他们客套完,早已经抱起桑宛离开,瞧见她血肉模糊的脸颊时,眼中郁色翻滚,像被打翻的水墨画,浓的散不开。
而在他们走后,比武大会照常继续,但失了之前的精彩,众人看得都不大起劲。
很快十人就被选出来了,但在宣布环节,台上起了争执,汪靖远觉得应该额外给桑宛一个名额,但陈阎反对,“桑宛都未支撑到比赛结束,怎么能当护法。”
“可桑宛的本事,大家都看到了,若不是陈堂主突然插手,桑宛早就是这十人之一了。”汪靖远不慌不忙的呈述,且有理有据的。
陈阎就差吹胡子瞪眼了,怒视汪靖远道:“你这是故意跟老夫过不去!不就是挤下去你的人让你不舒服了,非要跟老夫抬杠……”
“哎,陈堂主多想了,在下只是就事论事。”
这二人吵闹个不停,慕容枫脸色下沉拍桌子,“够了”,二人顿时安静如鸡。
“汪堂主说得不错,桑宛确实很有潜力,但正如陈堂主所言,规矩不能破。"
慕容枫继续道:"桑宛的实力究竟如何,还需证实。”
汪靖远俯首而拜:“依谷主之意,该拿此人如何?”
慕容枫抚过鬓角,幽幽下令:“暂封桑宛为特使,将汴邺的事交给她处理。”
听到汴邺,陈阎一下子沉默了 ,而汪靖远则眉心一跳,略带迟疑的问:“将汴邺之事交给她,是不是太冒险了。”
慕容枫轻飘飘瞧了他一眼,汪靖远瞬间感觉整个后脊背都在发凉,“本座想知道,她的本事能有多大。”
最终,除了桑宛,另外十人都被封为了护法,直接听命于慕容枫。
谷中永远都会有新鲜血液注入,当新一辈崛起时,老一辈的势力就要退场,即便他们不甘。
…………
桑宛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僵的动不了,低头一看吓一跳,凡是伤口处都用布条绑的严严实实,她伤口本就多,每个都包起来,还包得这么紧实,难怪连动下都困难。
她试图坐起来,听到动静的慕容璃立即跨过屏风,说是呵斥又没多大力度,“别乱动,你身上都是伤。”
“那都是皮外伤”桑宛道,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能活着还能动就行。
可慕容璃被她这种随意的态度刺激到了,抚上她左侧脸的纱布,“连这个你也不在乎?”
“区区容貌,百年后不过红颜枯骨,有什么可惜的。”桑宛想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以这张脸换汪启明的一命,于她来说很值,但无意闯入慕容璃的眼中,被其中深邃的复杂情绪一刺,安静的情绪突然波澜不定了,“少主,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属下,怪不自在的。”
慕容璃浅笑,像漾开的白梨花,纯净华美,然而一挑眉就不自觉流泻出丝丝冷漠沉郁:“少想些有的没的,桑宛,你既然决定往上走,至少要先学会保护自己,下次再这样冒险我可不会救你。”
接着丢了一个白玉瓶到她怀里,“这是雪化膏,可活血生肌。”
桑宛捡起瓶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少主,你还是给属下金疮药吧。”
慕容璃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不缺你的金疮药,雪化膏记得用,我可不想身边有个丑八怪下属。”
要求还挺高,桑宛刚咧嘴想说话,一下子扯到伤口处,痛得直抽抽。
慕容璃见状莞尔一笑,真真璨如花开,谪仙降世。
桑宛眼眸微闪,某种奇异的悸动划过。
在慕容璃的监管下,桑宛安分的呆在屋子里养伤,等她知道汴邺之事已经是七日后。
“凭什么她们轻轻松松得了护法位子,我还要拼死拼活出去跑任务才能获得,就不能干脆点,直接封与不封完事。”桑宛忿忿不平的道。
慕容璃询问:“那你去吗?”
“去”桑宛语气果断,都不带一丝犹豫的,完全出乎慕容璃的预料。
慕容璃皱眉,“桑宛,汴邺的事很复杂,没有你想象的简单,稍有不慎你会有性命之忧。”
桑宛目光灼灼凝视着他,"还请少主指教。"
慕容璃摇摇头,"我只知道之前去汴邺调查的人最后都没回来。"
桑宛明白了,难怪慕容枫会让自己去那里,敢情是拿自己当小白鼠呢,"少主,我若死了,你会有事吗?"
慕容璃一愣,他们二人身系血咒,但只有桑宛饮了自己的血,所以自己遭遇危险由对方承受,而反之却不会。
"不会"慕容璃道。
"那就好,属下可以放心去了。"桑宛笑着道,能正大光明的出谷,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但慕容璃却误会了,桑宛随口而出没走心的话如团团柳絮,陡然飘落于人心尖。
慕容璃有些慌乱的侧过身,"再休息一月,等伤养好了再走。"
桑宛迷惑,"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