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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琥(2 / 2)

玊这样说常溪还是催动灵力,她也想治他的一身伤。

瞬而,眼前的风沙变得漆黑一片,她想抬手抓住什么,却没有力气,耳边风沙平静。

*

常溪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日光暖融融地洒进来,白泽变回狗儿般地样子,蜷缩在她怀里,软绵绵的一团。

透过蒙着油纸的窗棂,隐隐隐出两道身影,常溪抬手往那影子上比了比,高挑瘦长的是易玊,她嘴角不禁带着浅笑。

另一个,矮一些,婀娜一些的是......

应该是一名女子,在院外小声啜泣着,易玊在和她说着话,语气并不激烈,声音隔着门窗传入房中窸窸窣窣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常溪垂下手,抱了会儿白泽,它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一副很舒服的模样。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头脑竟闷得慌。

这时候,易玊推门进来,他今日衣裳的颜色名叫东方既白,很清新雅致的名字,正好配他,发间那根竹节发簪更点缀了几分文人气度。

他用软枕给常溪垫了垫后背,好让她坐得舒服些:“你醒了?等会儿把药喝了,若是觉得苦,我出门去给你买糖油糕吃。”

方才易玊侧头的时候,常溪又看到他下颌处的伤,细长的伤口处已经结了黑褐色的痂:“你们黄泉的地官也这样吗,流血就算了,为什么伤口也好得这样慢,我还以为你们受了伤,用手抚一抚,或是让白泽给你舔一舔就好了。”

易玊被她的话逗得发笑,听见她声音沙哑,便倒了水给她:“上至天界,下至黄泉,三界人神鬼只是身份差异不同,实则都是天地阴阳而生,内里并无区别,不论是谁,都有会伤心会流血的时候。”

常溪咽了小口水下去,听了他的话有些出神。

“所以你虽是神女,也不必去拯救所有人。”易玊话锋一转。

“啊?”常溪有些不明所以。

易玊的眉眼舒展,眼睛里像是含着雾气,朦朦胧胧的:“她打你,你为何还要用你的血去救陈武,那些厉鬼伤你,你何必用灵力去渡他们。”

常溪喝水的动作一顿,脸颊处好像又重新疼起来:“你知道了?”

易玊接过她的杯子,将她的手放入被子里,煌都的早晨天气冷,他不想让她受冻:“她过来道歉了,说当时是一时冲动,希望能见见你。我说你还睡着,没让她进来。”

“幸好我还睡着,不然免不了要看她哭哭啼啼,我还得去安慰她。”常溪觉得脸颊挨打的那处又热起来,低声喃喃,“这样丢人的事,我本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的。”

“她哭,或许不是因为对你的愧疚。”易玊眼底有几分愠色。

“那她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你安慰哭的吧。”常溪打趣道。

谁知易玊一本正经地答:“不是,是被我骂哭的。”

此话一出,若是常溪现在嘴里还喝着水,她免不了呛到:“什么?你竟会骂人。”

“不光会骂人。”易玊开口。

“你骂什么了?”常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比起匡冉是否是因为愧疚而哭,明明是易玊怎么骂人更有意思。

曾经在朝锦阁的时候,易玊还是阁中小小的算账先生,常嬷嬷总趁她不注意给易玊脸色,当时她跟易玊交情不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即便如此,易玊也从未说过常嬷嬷一句不是。

这样好脾气的人,怎么会骂人呢?

“我让她不要再来,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易玊看向常溪,眼中怒意散去,尽是温柔,“但我猜你不想她死,所以我不会动手。”

常溪看着这样温润的人,不信他会说出如此狠厉的话,揉着白泽的脑袋不以为意:“你骗我,像你一般的好人,怎会因为她打了我一巴掌,就轻易将她杀了。”

易玊等着常溪望向他,眼神笃定:“我没有骗你,常溪,其实我也不算什么好人,若是有人伤你,我真的会杀了他。”

因为过于认真,他的双手交叠着,指节有些发白,常溪抬头,又看到他的眼神,肯定又温柔,方才的话好似是一句承诺。

常溪信了,若是有人伤她,他是真的会因此弑杀。

泪意在这一瞬涌上常溪的眼眶,她喉间带着呜咽,脸上却笑意明媚:“如此说,我是有人护着的了?”

上元夜的那场血案,几乎带走了她的一切,她从此如浮萍飘零这世间,失去了一切能护着她的人。

朝锦阁是旧地,不是故所,玄宿族是宗族,不是归属,老太太和常意迟是亲人,却不是家人。

世间所有的一切,是她的,却又不是她的,仿佛她与所有的人与物都疏离着。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说,他会护着她。

易玊握住她的手,伸手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是,我会护着你,若是有想要的,我替你去寻,若是有仇怨的,我替你去报,你不必凡事全靠自己一人撑着。”

【白琥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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