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闹过,根本无人招认,甚至看守别院的嬷嬷会因为吵闹关她禁闭,教习老师也会劝她忍下。
后来有公子撑腰,无人敢明面上针对她,暗处里酸话不断,但那时的宋莺莺已经无意再浪费口舌与她们纠缠。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心悦公子。
这也是宋莺莺万劫不复的开始。
前世短暂的一生如走马观花般略过,好似原先平静无波的日子就是从她心悦公子的那一刻开始偏航。
因为心悦他,所以知晓公子眼前的困境;
因为心悦他,所以甘愿入东宫为他铺路;
因为心悦他,所以多次陷自己入险境,若非谢逐,宋莺莺差点被太子妃送到军营没为军妓。
谢逐......
对这个直接致死自己之人,宋莺莺不禁冷哼一声。
尽管对如今所处的话本世界知晓了结局,宋莺莺也无法说清道明那时她决意在国将破时上台献艺到底为何。
是为了谢逐的太子之位,亦或是公子李复一心所求的门楣荣光。
这一切,都与此时的宋莺莺无甚关系。
既给了她改变的机会,自然得牢牢抓住。
公子利用她往上爬,也需宋莺莺心甘情愿;可太子谢逐是个心机深沉的狠辣之人,断不能再入东宫那个无尽深渊!
宋莺莺很快就拿定主意,不再看院中那群人一眼,拢了拢衣衫便向外走去。
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个尖尖脸飞扬眉的女子拦住去路,舞衫轻纱,随着衣袖纷飞,宋莺莺闻到拦她之人身上若有似无的熏香。
她对气味敏感,从不熏香,登时止住脚步,甚至往后挪了半步,与人保持半臂之距。
“莺莺醒了?怎么不好好卧床休息呢,咱们姐妹听闻你骤然昏厥,可是十分担忧,结伴来探望......莺莺身子向来康健,无论多有难度的舞,就没有莺莺你跳不下来的,今日怎地突然晕倒了?”
话是好话,若是忽略方依依眼中一闪而过的妒火和话中的探究之意。
有了方依依开口,原先的僵局被撕开个口子,余下之人也纷纷凑上前来,嘘寒问暖巧言做戏,只是话里话外都绕不开一件事——
公子找宋莺莺所为何事。
宋莺莺冷眼瞧着这一幕,想起前世每次公子宣她一次,回来后总是会面对这样被“诘问”的场面。
从前她每次见公子都带着小女儿家情窦初开的娇怯,不愿意与她们分享,故而都会似是而非地胡言糊弄过去。
宋莺莺瞧了瞧日头,估摸是再纠缠下去李复就要回本家府邸,也不愿再浪费口舌,绷着一张脸就绕过众人往外去,也不管喧闹的气氛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方才在众人拥簇中淡然自若的女子瞬间眉头紧拧,只觉宋莺莺变化不少,尤其是那眼神,亮得令她心惊,也凉得让人心颤。
她忍不住脱口一句:“你去哪儿?!”
宋莺莺听她语气焦急,并非是她印象里处变不惊,琐事不沾身的罗浮,回过头,见她仍在众人中央,可神色却不似原先淡定从容,染上几分急色。
宋莺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她微微侧身,仿佛并不在意罗浮的质问,眼里划过一抹趣味,故意道:“我啊,还能去哪儿?”
“自然,是去寻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