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
那人也不恼，见她看得如此仔细，不禁揶揄：“柳小姐不会是想通过这几本书赚钱吧？”
闻声，柳惜茗轻轻合上书籍，嘴角一扬，抬头盯着他。
“对，有什么问题吗？”
良工展扇轻扇，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的红衣大小姐，也跟着笑了。
“那我便拭目以待。”
柳惜茗没有再理他，而是转向掌柜。
“若是我可以在一日之内做出三百本《论语》书稿，掌柜可愿将这利润的三成让我？”
“一日三百部！？”掌柜张着嘴，呆愣了许久。
这可比他雇人抄书快了几近数十倍！
每日的进账自然也是暴涨。
可这柳家小姐……
柳惜茗看出了他的顾虑，当即便将随身携带的案板拿了出来。
只是雕刻的一方没有露出，良工和掌柜只能看到案板上布满菜刀划痕的杂乱印记。
“这？”掌柜瞪直了眼，不理解柳惜茗的奇怪举动。
“劳烦掌柜取些纸砚。”
柳惜茗径自坐在一张书桌前，将那案板平平放在桌面。
良工还未看清那表面坑洼不平的物件，柳惜茗便挪了几摞高高的书本挡在四周，隔绝了视线。
她起身接过纸砚，埋头捣鼓着。
其余几人看着她在书堆里两臂一划，方才还是空无一字的白纸不过一瞬便出现了几则论语。
另一张白纸也是刚刚落入她手中，从那书堆里的木板上一过，几秒后便又是一张书稿。
柳惜茗又接连做了十数张，皆不过眨眼间。
向来沉稳的良工都被这景象震住，折扇握在指尖，许久未换动作。
这个女子竟还有些本事。
书稿递给倩因后，书坊掌柜忙接到手中。
且不说这稿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光是这惊为天人的速度足够他惊叹许久。
“真，真乃神迹也！”掌柜激动地两手发抖。
柳惜茗收拾好东西后，连忙打住：“不至于不至于。”
她可不敢顶替老祖宗的智慧，顶多算是活学活用。
若不是活字印刷太费时间，她定能惊爆掌柜的眼球。
雕版技术足以她在此地谋生。
“怎么样？刚刚我说的条件可以考虑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掌柜急忙应承下来，笑得合不拢嘴，生怕这到兜的钱飞出去。
“好，之后的事情我会派倩因来告知。”
出了书坊已接近酉时，抬眼看去，不少住户已经燃起炊烟，到了晚饭时间。
燥热的温度褪去，只剩下夏日的清爽。
柳惜茗心情大好，带着倩因买了许多小玩意。
看得良工连连皱眉。
“你一个世家小姐竟也喜欢糖人这种民间俗物？”
“为什么不能喜欢？本小姐就喜欢俗的。”
这良工真是得着机会就想激怒她，亏她初见时还以为是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
柳惜茗吃着手里的小糕点，心里默默吐槽。
一袋果脯下肚，还未走出半里，她便觉着胃里天翻地覆，隐隐约约有些想吐。
倩因看出柳惜茗似乎有些难受，便扶着她坐到一间馄饨铺外。
“小姐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倩因从铺里端出一杯温水，神情担忧，“莫不是那果脯有问题？我去掀了那摊位，竟敢毒害我家小姐。”
说罢，便气冲冲地转身。
“你给我回来！谁允许你这么干的？！”柳惜茗撑着桌子，话语里满是埋怨。
倩因被柳惜茗喊回，站在一侧的良工微微挑眉。
“可是以前小姐都是这样吩咐奴婢的……”
话说一半，倩因的眼泪便“啪嗒”落了下来，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柳惜茗本想多教育几句，奈何胃里痛到她身体蜷缩，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一句也说不出口。
偏在此时，远处几米外出现了两个极为眼熟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沈余熙和柳云依。
且不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让她自觉倒霉的是身旁还站了一个时刻准备看好戏的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