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一切只是顺手【无限】> 【今夜祝你好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今夜祝你好眠】(1 / 2)

——选吧。

相信我,或者怀疑我。

白鹭的脸色很冷。

这种冷不是隆冬夜长,雪厚三丈的冷,她面上的冷,是依然在仲夏炎炎,日头毒辣如火,一块冷铁在太阳底下,却怎么也烧不热。

此时此刻,她半蹲在地上,冷冷地凝视着前方那团水溶溶的黑暗。

那团黑影映在她漆黑的眼中。

她的眼睛比一般人更长一些,微挑向两鬓,形状看着很有气势。

同时就显得很没温度,就如此刻,她明明在询问别人的意见,话里听着很认真,却总显得一点儿心思都没放在上面。

一副冷冰冰旁观者的脸。

小林咽了口唾沫。他在几场“游戏”里活下来,也偶遇过几个一看就知道积分点一定很高的人。

强大是他们最不值得一提的共通点。

在【长生】这种地方,一切都不受拘束,强大的力量里自然会生出轻蔑的态度,轻蔑的态度又娩出漠视。

白鹭,也是如此强大——积分点是造不了假的。

但他所遇见的那些强者和白鹭的感觉都不一样。

这绝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她更像一种更深的暗。

小林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着,跳得太快,让他生出一种呕吐的本能来。

他分辨不出这种心跳是因为恐惧即将失去生命,还是震撼于自己不算发现的发现。

也许,他能活下来?

他忽然有了这样一种冲动的错觉。

白鹭,这个人,她能让他活下来!

小林磨着牙,将自己的答案交了出来:“我……赌……”

发出声音对他不受控制的身体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他如今因为激动,舌尖都有些发硬。

出来的声音刺棱棱的,又糙又厚。

而几乎就是在他激动出声的一瞬间,他眼前固定的景象忽然动了起来,大厅里粗高的圆柱骤然间像活了一样,圆柱顶端的牡丹枝花纹滑动到了视线侧端。

好像支撑整间房子的柱子倒了一样。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倒下的不是客厅,是他。

白鹭将他向后推倒了。

小林僵硬的上半身重重倒在了沙发上。真皮沙发散发着淡淡的臭味,他的一只眼睛完全被黑暗遮蔽了。

——我选错了?

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掠过脑海,砰地一声重响,大厅里的吊灯摇晃着,一颗缀在顶上的水晶掉了下来。

落在他原本在的地方,砸在地面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碎裂的玻璃渣湿淋淋的,擦过了小林的脸,擦出了一条窄细的伤口。流出一点儿血。

白鹭站直了身体。

她手里握着一样长条状的东西,二三十厘米,尖锐的前端反着冷锐的光锋。

伤口很小,疼痛却很剧烈,又疼又慌,惊魂未定间,小林唯一能看见的眼瞥见了那点儿冷光,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啊,从她从楼上下来到现在,用过右手吗?

那条手臂似乎一直松松地垂着,垂在身侧。

“你一直……拿着?”

白鹭将手中的尖锥松了松往前挪了几寸,又握紧,又松了松,反复调了几次,总是不太趁手。

这是她从厨房里顺手捞出来的,不长不短,有点儿分量。

听见问话,她先是用鼻子嗯了一声,然后语气轻飘飘地补充:“本来准备晚上敲点儿冰,喝点儿酒助眠呢。”

助眠——听见她的回答,小林心里已经麻木了。

白鹭又甩甩手臂,将刚刚一瞬间溅到手上的液体甩落。

客厅里不够亮,也看不清沾到手上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黑黑冷冷的一片。阴森森像长了手指一般,紧紧抓住她被浸湿的地方,几乎瞬间,麻木的感觉就沿着被溅落的地方来了。

等会儿又得重新洗个澡,白鹭稍微盘了今晚剩下的睡眠时间,更想赶快结束这一场小小的考试了。

现在的情况实在糟糕。

被擦破的那块面积其实很小,伤口也不深,但不知道为什么,小林感觉自己好像是只被人解剖了一半的青蛙,薄薄的皮剥到下肢,疼得半死不活,却因为神经依然存在,肌肉还在跳动。

太糟糕了,这样下去,就算“那只虫子”还没咬破他的心脏,他也会活活疼死了。

小林惊恐地转着眼珠,忍着剧烈的疼,竭力望向白鹭。

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白鹭了。

然后,他听见了他终身难忘的一场谈判。

“你这个玩法有点儿无聊。”

作为第三区鼎鼎有名的优等生,标准好学生白鹭向一侧阴森森的“主考官”提出了增加考试乐趣的意见。

她握着尖锥,换了个更为松散的姿势,长长的尖在她修长的手指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顶端的冷光一闪一闪,好像也扎进小林的心里。

“我们换一种玩法吧。”

疼痛共鸣到小林的大脑中。

他本能般地跟着白鹭的话想着出路,想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两人从这个必死的结局里挣脱出来。

一只眼睛睁了太久,他不舒服地眨了下。

几乎就是同一时间,短短的一秒内。

桌上的玻璃杯落在了地上。

半杯水溅射在地面。

壁炉里的火哔哔啵啵发出一串声响。

火焰吞入了异物,火势瞬间转弱又砰然炸开来。

那几乎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快得让人说不出动作的先后。

那些数不清的、难以数清的,纠缠了他一晚上的“野栗”子,就落入了熊熊火焰。

发生了什么?

小林倒在沙发上,一只眼睛被沙发遮住了,只有一只眼睛圆睁着,呆愣地看着火团。

他是刚刚发生的一切的唯一见证者,是那个眼明的旁观者。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