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否还在看着这边,只好在脑中仔细回想刚才的只言片语。又有人被攻击了,是为了来看望自己,都是被他连累的。是谁?罗恩、赫敏、还是……?
哈利的胃部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再次睁眼,确定教授们都没有注意自己。他偷偷把身体抬起几寸,这样便能看见那张床上躺着的“雕像”了。
一道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洒在那张目瞪口呆的脸上。
哈利认出了那张脸,是总爱跟着他屁股后边拍照的科林·克里维。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伸在胸前,举着他的照相机,不知怎的那相机看起来已经破破烂烂的。
“又是被石化了。真是……吗?”庞弗雷夫人又一次小声问。
“是的,”麦格教授说,“我想起来就不寒而栗……我们的校园里,有这东西在作威作福……”
斯内普一言不发,在一边的阴影里仔细查看着庞弗雷夫人摆满魔药的架子。邓布利多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就从中挑了一些玻璃瓶子,到庞弗雷夫人煮药的房间加工药水去了。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能说得更清楚明白一点?哈利心急如焚,却不能发问。
庞弗雷夫人倾身向前,从科林僵硬的手指间取出照相机搁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用魔咒给石化的科林检查身体。邓布利多和麦格专注地看着了一会,等到斯内普拿着一瓶颜色难看的药水回来后,他们也先后离开了。
哈利注意到那个照相机还在那里放着,没人注意。庞弗雷夫人再给石化的科林用过魔药之后又过来查看了一眼哈利的睡眠情况。他把那只正在蠕动着长骨头的胳膊特意搭在床沿,庞弗雷夫人轻轻地把它摆正也离开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重新生长骨头的剧痛已经完全被他抛之脑后了。灯病房中重新归于宁静时,哈利赶紧蹑手蹑脚地走到科林的床边,拿起那个照相机。
这不是什么名贵的相机,老式到连他这样没怎么碰过电子产品的小子都能轻易撬开后盖。盖子被打开的一刻,一股极难闻的扑鼻热气咝咝地从照相机里冒出来,带着一股塑料燃烧的刺激气味。
科林肯定拍摄了攻击者的照片。哈利断定,但是为什么照相机被融化了?
他翻来覆去观察了这个相机,无可奈何地确诊它是彻底坏掉了,不可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哈利把照相机按照原来的角度放回凳子上,重新回到病床上装睡,脑袋里却还在暗暗地思索着。他的思绪乱得很,石化、密室、飞天扫帚、游走球、布莱克、多比、科林、邓布利多……像是没头没尾的毛线团绕在哈利的脑袋里。
哈利在意识消失之前,他甚至还抽空担忧了一下赫敏煮在盥洗室里的药剂,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的下午,斯莱特林的二年级恰巧没有课。医疗翼的单人病房里,把前来探病的潘西、达芙妮、布雷斯等人打发走之后,普拉瑞斯揪着德拉科的袖子,狠狠地瞪着他。她的额角还缠着白色的绷带,更显得那双大眼睛愈发的漆黑,气势汹汹。
“你还生我气吗,普拉?再不行,我把我的扫帚给你,我再也不打魁地奇了。省得连累你受伤。”德拉科被瞪得失去了所有的骨气,看着她的额头懊悔地说。
普拉瑞斯倒没想说这个,被这话一引反倒愣了一下,之后又使劲戳了几下德拉科地胳膊肘说:“我怎么就心胸狭窄成这样?不是这个事情!你打你的球吧。”
说着她压低声音说:“你们家的多比怎么回事?你问问你爸爸。”
“多比?”德拉科诧异道,“你怎么想起问那个没用的东西了?多比最近实在是糊涂得不像话,连家务活都干得不太利索,要不是看在匆忙之前没有可靠的小精灵替手,我爸爸早就给他一张破布了事!”
普拉瑞斯皱着眉头说:“你不知道,我刚被游走球打中那天晚上,多比找到这里来向我道歉,随后又跑到波特那边去了。这太可疑了,你家的家养小精灵,怎么会来跟波特说话?他向我道的是哪门子歉呢?”
“什么?”德拉科不敢相信,“多比?向你道歉?又去找波特?这都什么和什么?”
“我跟你一样疑惑。”普拉瑞斯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来想过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可是密室里那个大家伙跑出来了,我没办法,只好丢下波特这头去追。可追了一半,那家伙又把格兰芬多的那个拍照小子石化了。我跟他交涉也没什么结果,只好把这些事丢给邓布利多教授和西弗先生他们去处理。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谋算,竟然没有去逼问波特!我又不能跟波特说我知情……你问问卢修斯先生,让他警惕着些!”
普拉瑞斯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德拉科的眉头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紧,等她说完后他甚至直接在她床边跳了起来,表情怒不可遏。
“你疯了不成,去追密室里的怪物?你为什么不叫邓布利多去,或者让斯内普教授去?你如果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什么拍照小子还是图片小子的,石化——我的天哪——你身上还带着伤呢!你没事吗?”
说罢德拉科急促地倒了一口气,继续训斥她说:“要我说,你就少去管邓布利多和破特的闲事!反正你的身份在巫师界早已经稳当得不得了了,你何必去帮他们,你避嫌还来不及呢!”
普拉瑞斯虽然被训了个灰头土脸,但是她也知道德拉科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她入学的这半年来德拉科这小子可能把从来没动用过的脑筋都动起来了,想到这里,普拉瑞斯不禁放下了之前心里的所有担子。布莱克家族、巫师界的风评、生意、交际、学业、飞天扫帚、蛇怪还是头顶上的伤……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你还笑?我回去就给爸爸写信!”德拉科没好气地说。
“写吧,写吧,德拉科。”普拉瑞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