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和其他5班的女同学一样,较晚才到了更衣室,其他三个班的女生大多已经换好了体操服准备出去。不巧在进出的通道处我们这边的人和梁晓燕她们五个人给正好来了个颈塞,又是上次那个马脸的女孩子用了甬方言先发制人道:“哟哟哟,哪能脚伤的外地小仙女勿瘸勿拐勿要人家抱了呢?勿才过了两天勿到嘛?伊个喔唷好疼的脚脚是哪能回事体啊?装出来啊嘛,还装得蛮像啊嘛。”外地、外地、外地,这个梗就揭不过去了是吧?“勿好意思,赶辰光,谢谢请让个路,谢谢啦”,我很客气地用比她还标准的甬方言以挑不出问题的礼貌用语说着是请她让路的话,却不等对方几个女生反应过来,就快速侧身贴着墙绕了过去。原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李佳莹也随即同我一样丢下她们跟随着我身后的空当快速前进把她们抛在了身后。我也不回头去看姚亦寒和王云妮怎样了,只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继续停留在那里的话,无论怎样,形势都会进一步激化,倒是还不如先避开一下对方的风头冷处理一下比较好。然后果然身后也没有传来我所担心的争吵声。
至于我故意用甬方言去回答她们,倒不是想刻意摆脱我现在是江赫人的身份,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们不要再玩那个梗了。龙亭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型城市,往上查四代的话九成九的祖辈都是移民至此的,龙亭的高速发展也得益于此。由于这些年来移民都快翻倍了,生活中本地方言也不太使用和推广,所以年轻一代的龙亭人现在基本甬方言都讲得不太标准了。要说到正宗,我爷爷奶奶的上上一辈就已经在龙亭扎根。如果要和我比甬方言的标准程度,那个女孩就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而且我自始至终认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越是开放包容的城市,才能越好的发展,狭隘的地方主义思想,必然是现代化发展的桎梏。
进了换衣服的地方,姚亦寒和王云妮稍后也跟了上来,姚亦寒笑着对我说:“宁宁你是没看到她们几个人的脸色,听完你讲话后,一个比一个有趣。欸,我只是觉得奇怪,宁宁你的龙亭话怎么讲得比我们还好,你不是刚刚才从江赫转学过来的吗?”
“哦,以前教我古筝的老师就是龙亭人,她教我乐器的时候我就跟着她学会了,”我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来回答她。
“那小宁你真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就跟着古筝老师学乐器的时候就把龙亭话学得比我们还好,语言天赋这么好,怪不得外语也学得这么好讲得这么顺,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只能像楚大姑所说的那样去给你提鞋子了。嗯哼哼,我哭的来要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李佳莹说着不像不样的甬方言一边假哭一边就往我身上贴,借机开始大口大口地吸起我胸口不知哪里来的她所谓的奶香味。
“好了好了,乖囡囡,勿要哭了,辰光来勿及了。姆妈欢喜你好伐,让我先换好衣裳。”我也用甬方言调侃回去。
“死货色,借机会占阿拉屋里厢饿宁宁便宜,侬得我死开,勿要抢阿拉宁宁,”同样说着半吊子甬方言的姚亦寒化身邪恶婆婆,帮我一起把她家的童养媳从我身上移开。
接下来总算太平下来了,我就在边换衣服的时候边给她们仨继续借机灌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思想,传播天下一家的“教义”。
李佳莹打趣歪曲我的原文说,这个“□□”教义再传播下去,干脆以后大家都尊奉我为“圣女教”教主好了。
我咯咯笑起来回答她说:“哦?那感情好,我帮你们这些教众们连口号都想好了:就叫做‘日月光、剩女教,秋千万代,一桶浆糊’吧。日月光,就是代表我们是日光、月光一族,剩女就是最后会被剩下来的女人,一桶浆糊么就是呶,更衣室角落里的那个桶,可以装不少你们这种浆糊脑袋的喏。”
“要死了,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剩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贫嘴。”李佳莹笑骂道然后就借机伸出龙爪手朝我胸口抓过来。
我一方面左手护着基本就没料的胸,一方面用右手去阻挡她抓过来的咸猪手:“停停停,你李佳莹这是在犯上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