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一番话触动诸人灵机,令人惊异。 一阵安静过后,凌砄最先睁开眼睛。 他含笑看看四周,弟子的悟性他当然知道是极好,可是方才小九儿那一番论道,还是令他惊喜不已。小徒儿论述中的点点闪光之处,竟然连自己在“道”上感悟了这么多年的老修士都被触动了。 凡人说,“教学相长”,修士,又何尝不是呢? 后生可畏,后半生可期啊! 待诸位弟子皆回过神来,凌砄才开口: “小九儿啊,昨天你所请,为师允了!开过年来,早晨金光石上的吐纳可以停两天,你和老八,下山好好玩一玩去!” “啊——”幼蕖欢呼着扯住凌砄的袖子又跳又叫。 “行了行了……”凌砄一脸嫌弃地救回衣袖,“我和你哥哥们也是想好生清静两天。” 洗砚如松等人皆跟着点头连连。 幼蕖一脸邀功地跑到仍然一脸懵的八哥面前。 守玄刚刚被小九妹的论道震住,此际又被突如其来的红利砸晕了头,“呃,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八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他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这山上山下怎么会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知素斜睨了一眼张着嘴的傻弟弟,面无表情地进知味堂去了,心里“哼”了一声——他昨儿个回去压根没跟傻弟弟说这事儿。 当然,就算想说,也没法说——昨儿个守玄睡太早了。 当然,就算守玄不睡,知素也不打算跟他说这事儿——告诉他师父同意他下山去疯?怎么可能! 反正他迟早会知道! 知素对这种大家齐心协力地惯着小师妹,然后顺带给守玄好处的事儿,早就知道无力阻挡了。惯小师妹他自然不反对,他也喜欢小师妹呢,也想惯着她呢!只不过他性子有些淡,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宠小九儿这件事情上就显得比别人迟钝些,但是,他心里对小九儿的好是一样一样的啊! 至于老八那傻小子,哪值得惯!偏偏小九儿不识货,总是“八哥”“八哥”的挂在嘴边。 知否,知否,七哥亦疼小九! 七哥明明也很好的知道不! 幼蕖拉着守玄进知味堂,一边叽叽呱呱地把事情的来去告诉他:“八哥啊,我告诉你……” 守玄激动得被门槛绊了个大趔趄,幸好幼蕖一把扶住他。 他顾不上去揉脚,精神状态立马光芒四射:“真的!有这事儿啊!我们待会儿就去准备哈!” “嗯!” 幼蕖一边咬着采珠姑姑端上来的灵面馒头,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刘叔说啊,到时候就说我们是虎子的大弟和二妹,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奇怪。你别说漏嘴了,还有啊,我们要把刘婶做的那两套土布棉袄翻出来。” 她扭头喊:“姑姑——” “知道啦!那口新的天浔樟八宝箱里。出门前东西收拾好了先让我看一下。” 采珠姑姑慢条斯理地搁下一碗灵米粥,把一碟凉拌的仙簟往幼蕖面前推了推,凶巴巴地道:“这会儿吃完先去用功!不许耽误修炼知道不?不然,师父同意,我可不同意!” “知道!知道!” 幼蕖与守玄拼命点头如捣蒜。 守玄挺直了身板,把胸脯拍得震山响,豪气万丈地应着:“我保证这段时间好好修炼,哪怕出去我们都不会落下功夫!姑姑你就放心吧!” “洗砚,你有空带他们去库房里找几样得用的东西。”凌砄交待。 洗砚还没开口,守玄就急着阻止了:“不用大哥,我和小九自己去找。” “你们自己去?你倒是说说,你们两个人哪回找到正经东西了?” 采珠姑姑柳眉一竖,指头戳了过来:“成日价追鸡撵狗,净翻出来些捣蛋的物件,不是骚扰哥哥们就是欺负山上鸟兽!就得大师兄看着你们,好生找几样出去用得上的!” 守玄立马矮了一截,缩了缩脖子:“哦,好,没问题。” 那模样,简直纯善乖巧如小绵羊。 幼蕖也乖乖点头应是。 祁宁之暗暗好笑,师父管不了的两人,姑姑反而能降住,总算是有个克星,不然这少清山,真得底儿朝天! 守玄一眼瞥见祁宁之低头发笑的模样,心里“哼”了一声,转转眼珠,对着这个插进来的外人道: “祁师兄,你可知道明儿个要贴春联?不如帮我们写两副呗!” 这小子看起来有些得意,话尾都在往上飘:“还有,你知道怎么贴春联吗?” 春联? 祁宁之有些傻了,好像小时候是见过,但是并没有很深的印象,父亲闲来无事时写过,但也没有当作是过年必备。好像家族里并不是特别看重这些,更别提让前程远大的祁宁之来写这些无聊的东西了。 有那时间,还不如打个坐! 所以这几天祁宁之虽然被山上热热闹闹的年前气氛所感染,但是若没有人提醒,他还真不知道要写春联…… 哦,他忽然想起来,他们捕猎朱羽锦雉那天,知素是说去写春联的,只是当时他没有在意。 知素及时给了弟弟一个打击:“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我和师父都准备好了!至于你,你还好意思说?第一回给山上贴春联,你贴成啥样了?” 守玄呆住,哥啊!亲哥啊! 为什么一定要在外人面前揭他的短! 见祁宁之很有兴趣的样子,如松与明炎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守玄当年贴春联的故事连笑带说地铺开又回顾了一遍。 守玄那个急的啊,知素他动不了,其他师兄他可不怕!可是,捂了这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