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奸商!” 这天凌砄刚刚带着俩小弟子进南禺谷,便听到那只真言鸟在头顶聒噪,边盘旋边叫,全南禺谷都听得一清二楚。 凌砄看看那只真言鸟,不由苦笑,也只能无语摇头,实在觉得自家这般行径,确实和坊市间的奸商差不多了。 守玄跳起来要扯那只不知道死活的真言鸟的翅膀,也被凌砄阻止了:“开了灵智的鸟儿挺难得,不要吓坏了它!何况,这鸟儿说得也没错啊!” 凌砄低头笑着看看两个弟子,一点不见恼火。 受到惊吓的真言鸟拍着翅膀,大叫着“奸商!奸商!”逃命般地飞远了。 由此,凌砄在南禺谷里便有了“奸商真人”的名头。 晚上,幼蕖回去将真言鸟的事告诉了采珠姑姑,采珠捂着嘴又是惊又是笑。 “罪过哦!”采珠点点小丫头的脑门儿,“凌真人那样的仙人,硬是给你们俩家伙拖累成‘奸商’!你们哦你们……” “我们又没做什么!”幼蕖笑嘻嘻地抱着姑姑,“那只真言鸟挺好玩,黑不溜秋的,师父说它可知过去事,口吐的必然是真话。不知道,红尘界的事,它知不知道呢?” “那,那若是再见到,好好儿问一问!它吃肉干不?我做一些你带着,说不定能哄它多说点!”采珠是真的想问问这真言鸟。 可惜,这只真言鸟不太愿意近人身,幼蕖拿着肉干哄它,它翻翻白眼,翅膀一扇,飞到更高的枝上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凌砄师徒的“奸商”风格给吓到了。 幼蕖还来了劲找了两天它的巢穴,也找不到。 凌砄并未在意,这鸟儿本就稀少,轻易被发现倒是稀奇了,以往也未听说过有真言鸟与人亲近的事例。 幼蕖找了三两天无果,也就丢开了,又被更有趣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采珠姑姑也没有太大的执念,毕竟,她还能通过小地绎镜来看到阔别已久的红尘界。 凌砄给南禺谷内妖禽妖兽指了条明路——等俩娃修为上去了,自然会去外面找更合适的地儿试炼,现下,只能拿你们练手了。 于是,南禺谷里四条腿的,两条腿的,长翅膀的,披铠甲的,刨洞的,下水的,各禽各兽,日日卖力,无不盼望着小丫头与小胖子修为早日练上去,早日去山外找寻更厉害的禽兽练手,好放过它们。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凌砄觉得弟子可以另外开辟战场了,小地绎镜里也可以去得了,南禺谷这才恢复了平静。 谷里得妖禽妖兽个个感激涕零,竟然每过一段时间就自觉送出大量灵果灵草堆在谷口。 洗砚等人对这莫名的谢礼啼笑皆非。 凌砄倒是心里有些戚戚,他本是厚道人,若不是为了两名小弟子,何至于变着花样地压榨谷内禽兽!当初硬着心肠折腾南禺谷,看起来面上风轻云淡,其实也是挺摧残自个儿良心的。 因此,凌砄便命弟子们有时去谷内照看一些,施些启灵丹,拾掇一下落石败枝什么的。不得不说,南禺谷竟然也因此更繁茂了不少,加之得了好些启灵丹,不少妖兽妖禽的等阶都进了一大步。 …… 前事历历,一想起来,凌砄与洗砚等人都对这些老邻居有些歉疚。 “师父,这次不用麻烦你,黑云儿已经能控制好威压了!”幼蕖见师父犹豫,赶紧说道。 这样啊……不用自己硬着心肠去吓唬那些小兽,凌砄心里好了很多。 “好,那你们注意分寸。”凌砄想了想,习惯性地又布置了任务,“我看赤炎鸦这两天都往削翠崖飞去,想是削翠崖 九纹吊瓜的瓜籽啊!虽然这个任务很奇怪,但是师父肯定吩咐得没错! “行!”幼蕖与守玄一口答应,这有什么难的! 九纹吊瓜其实不是什么好的灵植,瓜肉里的灵气微乎其微,就瓜籽儿里有一点点火灵气,却经不起丹火烘,配不了灵药灵丹,哪怕最低级的炼气修士都看不上它,也就赤炎鸦这种低等禽鸟喜欢吃九纹吊瓜的瓜籽儿。 九纹吊瓜有些特殊的地方在于其瓜熟之际便会“嘭”一下完全爆开,瓜籽儿粒粒弹射而出,而这瓜籽儿最奇怪的是其原本是脆生生的,但是一落地便朽不可食。 因此瓜熟之前,群鸦便蜂拥而至,眼不错地守候着快成熟的九纹吊瓜,只等那一下“嘭”的时候,就在那瓜籽儿落地前几息的功夫里,凭速度与眼力争食散在半空中的瓜籽儿。 想想也是挺有意思,要在群鸦口中抢瓜籽儿! 幼蕖与守玄兴趣很大。 “要多少啊师父?”守玄积极地问了一句。 “多多益善罢。”凌砄答道,心里又默默对赤炎鸦说了声“抱歉”。 在心里说“抱歉”的还有诸位师兄。 赤炎鸦爱食九纹吊瓜的瓜籽儿,为的是长一点儿火灵力。老八与小九去抢瓜籽儿,纯粹是为了练手法与速度。 抢回来也没用,可怜那些赤炎鸦,今年是吃不到多少瓜籽儿了! 祈宁之对去看人鸟瓜籽争夺战没有什么兴趣,只应了洗砚云清之邀,去南禺谷里转转,也算见识一下各处风土。 南禺谷里果然有些奇种,虽不是多么珍贵,却是外界少见,想是人力少加干预的结果。 不过,在祈宁之看来,南禺谷里的飞禽走兽都有些“憨”,少了外面妖兽的凶戾嗜血之气,加上凌砄与黑云儿的威势镇压,难怪被老八与小九两个娃儿折腾得鸡飞狗跳。方才一路上他听洗砚讲述了幼蕖守玄在南禺谷的历练史,心里都忍不住同情了诸妖兽一把。 南禺谷里还有几处好地方是外面少见的。如可淬骨的沉星泉,奇寒无比,祈宁之刚刚走到泉眼附近,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 “此沉星泉的泉源处有极厚的玄冰层,泡在泉水里颇有淬骨强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