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昊两手反伸至背后肩胛处狠狠一拍,只听得那里“咯咯咯咯”连珠响了几声。他背一挺,腰突然抻直,背上“哗”的展开一对黑黝黝的大翅,排列并不紧密,疏落得如同一只毛被薅了少半的大鸟。每一根翅羽都有丈许来长,虬劲如铁铸,羽面上泛着青、白、黄三色奇光。 这铁翅伸展得突然,陈骞与简之行要不是退得快,险些被翅毛扫到。 陈骞“嘿”了一声,他知道这木讷师弟向来不懂体贴周全啥的,好在还听话。 丁昊自铁翅上拔下数根短羽交给那侍从,嘱其按方位插入四周,俨然形成一个小阵。 那侍从按其吩咐注入魔力,黄光闪动,小阵已是运转起来。 然后丁昊背后双翅“呼啦啦”一展,手再次狠狠一拍,翅尖如着了火一般,猛地腾起三色奇焰。他身形一展一弓,铁翅随之一扬一折,翅尖上射出千万点火星银雨,呼啸着打入虚空某处。 “咔咔”响了数声,虚空中现出几道裂纹,陈骞方才一喜,就见这几道裂痕随即又自行平复隐去。 “多下点力啊!”陈骞不满意地嚷了一声。 丁昊眉头一皱,腾身跃起,将铁翅连扇了几扇,更多的大蓬火雨,夹着风雷之声凌空下击。 “噗噗”连声,如猛炭激水,烟气四起,这次威力较大,撼得困阵光幕一阵摇动,却是仍然未曾破开。 简之行突然道:“这困阵似乎以此山灵气为依托,凭我们几人一时是破不开的。倒不如——”他眯细了眼睛,拖着音调,“取其一点,以力破之!” “若是以整座山的灵气为依托,那可就是源源不绝,破开一点立刻就回复了,破了有啥用?”陈骞也还是有一点眼光的,这个道理他懂,托着下巴又没了主意。 丁昊已经停了下来,默然等待简之行与陈骞的讨论结果。 简之行瞟了瞟那对号称有破阵奇效的铁翅,心道:这人木讷归木讷,倒也不算憨傻,知道不奏效就及时收手了,白费力的事倒是知道不必多做。 “破开一点就够了。”简之行伸出的手上托着一枚黑沉沉的小圆球,“用这个。” “阴雷子!”陈骞眼前一亮,“嘿,你行啊!” “嗯。”简之行微微颔首,手拈着一绺长须,风度极佳。不知情的人一眼看上去定会以为这面目清隽、仙风道骨的老儿是个有道之士,哪里知道他掌心的这颗阴雷子非集齐万人怨念不得成就一颗,能拿出阴雷子的人,都是杀戮之业极重之徒。 阴雷子用于对战难免波及自己人,但是远远投掷过去破阵,那就无妨了。凌砄在山下布出的那层防护看起来并不似困阵这般难以攻破。 丁昊果然极听话,将铁翅攻势集于一点,额头青筋暴起,胸口起伏如一只大风箱在鼓荡,随着破锣似的一声闷喊,他面上猛然一红随即又一下苍白,射出的火雨发出锐音呼啸,似乎是尽了力以作一搏。 陈骞知晓这个师弟能耐,面上一喜,简之行心道“有戏”,紧盯着困阵那处,果然,猛烈攻击之下,阵壁上破开了一个寸许大的小孔! 眼看着小孔方才现出就又逐渐合拢,简之行手腕一抖,喝了声: “去!” 阴雷子刚刚飞出困阵,破开的小孔就被修复了。 时机把握得刚刚好,简之行难得地得意了一把,“哈哈”了两声,放大了音量,特特去引起凌砄的注意:“凌真人,你那山下护着的是谁人?你好生看一看,可还护得住了?” 凌砄果然被他的话拉了两分注意力过来,见凌砄的眼神扫向这边,简之行亦是话毕,指头凌空点出,就见那阴雷子乌光旋飞,猛然炸开! 凌砄心里一紧,手中不由自主慢了半招,幸好莫问渔亦明了了简之行的意图,手中亦是不由放缓了,等着看阴雷子爆炸后如何。 “轰!”一声闷闷的爆炸隔着困阵传来,却没有收到简之行意料中的效果,只见青光一闪,不知何物,居然将这阴雷子的爆炸之力给抵消了! “魔门妖人,其心可诛!”只听得一声清喝,青光之中,显出一个挺拔俊朗的年轻人来,“师父!弟子幸不辱命!” “洗砚!”凌砄心头一震,他遥遥望过去,师徒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濡湿之意。 “你……”凌砄开了一下口又停住了,不必多说什么了,这孩子! 今日这局,非自己一死不足以解。 老大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肯定是发现了不对,可是他怎么能那么快? 既然发现了不对,以老大对自己的了解和采珠的心细,定然猜出少清山危险。 既然知道少清山危险,他们还赶回来! 凌砄闭了一下眼睛,心底酸涩,洗砚,这个他一手抚养大的孩儿,他如何舍得让这孩子来陪自己! 哪个孩子他都舍不得! “师父!”洗砚又遥遥传声,“弟子搭上了宗门的地行舟。按照师父您的安排,上清山来援已在路上!” 什么? 陈骞心里一抖,赶紧看向莫问渔。 不是说上清山没什么动静么?不是说即使道门发现不对,抽力回援还需几日么? 不管如何,凌砄与上清山又怎么会料到他们的行动还提前作了准备? 莫问渔脸色阴沉,陈骞又赶紧再看高李黎与简之行,仍然没看出端倪。 看着大弟子坚定的目光,凌砄知道毋需再言,他按下心痛,洒脱一笑: “那今日我师徒并肩作战!” “弟子得令!” 洗砚手中宝锷剑锋芒毕露,跃跃欲战。 眼看着凌砄精神一振,莫问渔纳闷又烦躁。不管凌砄徒弟说的什么上清山来援是真是假,最主要的,他方才竟然迟迟未能解决凌砄! 虽然高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