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梭内,守玄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知素看向他的眼神如此温暖又哀痛,他的大叫突然中止,像被扼住了喉咙。 少清山的半山腰,断壁颓垣之中,丁昊一瘸一拐地走近简之行,眼神透着狠厉,简之行吓了一跳。 “你,你想干什么?” “都魔令!挖了这山!” 丁昊声音沙哑,烟熏火烧的喉咙里每一个字都挤得很困难。 简之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找的人已经没了,只有从其母骨骸上想办法。最可靠的思路,莫过于在这山上挖掘翻找。 西金羽当年能将孩儿托付给凌砄,极有可能也埋骨在此处。 都魔令是简之行带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可调动附近几州的魔门暗子。 少清山还剩下的这两个弟子看起来也不好对付,他们两个都已经伤得不轻,即使是金丹对筑基,也未必有把握赢,毕竟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这少清山上实在是见鬼!输赢还真不是完全由修为层级高低来决定的。 那只有使用都魔令来求援了? 简之行有些犹豫,没有绝对的把握贸然动用都魔令,如果再失手,他可就失去持有都魔令的资格了! 可是,就此放弃,实在是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方才似乎有说是上清山将派人来援,万一…… 饶是简之行自认足智多谋,此时也犯了踌躇。将牙磨了又磨,他终是在丁昊阴狠的眼神中下了决心: “我这就召集人手!今儿非得将这破山铲平!” 他恶狠狠地瞪向平静待战的少清山两名弟子: “等着吧!看你们能支撑多久!等我圣门来人,将你们连这山一起碾作泥浆!” 简之行手中擎出一枚黑黝黝的都魔令,正待输入法力发出信号,就听得一声: “你们要找的是我吗?” 声音冷静清透,如山间的泠泠泉水。 简之行与丁昊愕然抬头,如松与云清更是脱口惊呼: “老七!” “七哥!” 九绝梭内,被捆作一团的幼蕖与守玄流泪痛呼。 方才,知素突然施法困住了守玄,将守玄连同晕倒的幼蕖锁在禁制之内。 守玄在清量镜内看到他七哥只身一人上了地面,惊惶无措,用堪堪还能活动的两根手指头拼命掐醒了幼蕖。 两小痛苦又不解地盯着知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二哥三哥的傀儡法阵应该还能抵挡一阵,七哥他不跟大家一起想办法却孤身一人上去,能干什么? 什么叫“要找到人是我”? “我才是真正身具魔主直系血脉的那个。”知素语气淡淡地道出这个事实,如同自述名姓一般平常。 什么? 地上地下,都是一片惊诧。 守玄看着幼蕖一脸茫然:“七哥他说什么?”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松震惊地看着七师弟,只有隐约晓得些内情的云清若有所思,可是,他宁愿自己死战,也不希望七弟出来顶了祸。 “我父乃问心观澄智真人,我母西陵金羽是魔主嫡系后人,你们若要寻那个什么圣主血脉,那我便是。”知素看向二哥三哥,语气悲伤,“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六哥原来也有一丝与我相同的血脉。” “年龄不对啊!你几岁?这差着几岁呢!难道是当初西金羽故布疑云?”大悲之后不敢大喜的简之行手抖抖地一把抄过知素。 知素是筑基后期,面前的魔修金丹修为却身受重伤,他不是毫无反抗能力,但是他并无意反抗。若是自己的这一身血骨能保全师兄师妹和半片少清山,弃了,又有何妨? 西金羽?西陵金羽?那是他们母亲? 守玄呆怔怔地望着镜中的双胞胎亲哥,知素的母亲是魔主后人,那不是说,他也是相同的血脉? 知素眉间血气被简之行如法炮制,甫一引入石盆,盆中的清油就翻滚起来,油泡迅速染作血红色,若沸腾之状,直溅到盆外,灼伤了简之行的手。 清油反应激烈之状,远超方才冒火的那小子! 简之行看着手上两块灼烂之处,那痛都成了荣光,他欣喜若狂:“果真是圣主血脉!果真是圣主血脉!” 丁昊面上亦喜动颜色,一挥手放出大鼎。 知素以手势止住欲行冲上来的两位师兄:“二哥三哥,你们若来救我,我便自行了断。”说罢,任由简之行将他架在大鼎之上,手足垂落,闭目待死。 如松云清眼睛挣得通红,手不住颤抖,欲救,又不敢救,只怕这实心眼儿的七弟真的自戕在当场。 只恨他们这两个哥哥没那个什么“圣主血脉”,不然,怎么也要替了七弟下来! “西金羽与澄智那厮当年卷走我魔门不少秘宝,你若是交出来,我拆你骨血时痛快点!” 简之行将知素全身搜刮了一通,没捞到什么东西,很是不甘。西金羽当年贵为圣门二公主,身怀奇宝那是肯定的,即使只有她的本命法宝沉墨金星戟就足以令人垂涎了,更别提还有传闻中的九绝梭,还有澄智的日月双玉璋…… 知素眼皮掀开一线:“我都吃下去了!说不定早已化没了。”他冷冷地讥诮一笑:“或者说,你先等我拉出来再挑拣一下?”风雅如他,临死之前能吐两句恶俗的话,知素已经是突破了此生极限,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感——终于比过了老八那小子! 九绝梭内的老八守玄含泪错牙,一口精血喷出,配合着默念法言,面前的禁制迅速消融。知素毕竟与他同胞双生,彼此的举动、所用的手法、对付的方法,自他有记事起就一直在琢磨。 “八哥,快!还有我这边!”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