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有人敲门,轻轻的,怯怯的,透着迟疑与后悔,生怕打扰了主人,敲门者似乎有些心虚。 大家都在修炼,朱师姐?不像啊! 幼蕖开门一看,是燕华。 “李师妹,有没有打扰你?”燕华很不好意思,绞扭着双手,眼圈都红了,“肯定是打扰了!唉,真是对不住,我这就走。” “没有打扰,你看……”幼蕖让开,给燕华看室内,“我在喝茶看道典呢!” 燕华伸头看看,吐吐舌头:“我还以为你在修炼,大家都在修炼。” “我要是在修炼,会开防护阵法的,就听不到你敲门啦。” “那倒是。所以我没敢用力敲,就怕万一侵扰到你用功。”燕华释然,揉揉鼻子一笑脸色一下子松快了,幼蕖很羡慕她这种不加掩饰不求进取的稚气。 “我们到院里坐坐?”幼蕖建议。 “好哇好哇,我都快闷死了!”燕华点头,大大舒了一口气。 两人坐下,幼蕖问明原因,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燕华日以继夜地苦修,却出现了心境浮躁的情况,越急,却越使不上劲。灵力滞涩,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气闷现象。 她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只好一间房一间房去听。房间内若没有动静那肯定是丝毫不敢打扰,而若有一点动静的便像做贼一样听下去,推测房内的人是不是在修炼是否方便交流。 她做贼心虚地听了一两个来回,心里又急又愧疚,正准备放弃找人,却在幼蕖的甲三室门口听到了动静,这才鼓起勇气敲了门。若是幼蕖晚几息开门,估计她又缩回去了。 幸好幼蕖开了门,不然这个没出过门的可怜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办!虽然幼蕖比燕华还小一点,但是燕华就是觉得幼蕖比她有想法,可信任,可堪一谈。若是郑媛出来,嗬!燕华也不会谈了,虽然郑媛人也很好,可是她觉得郑媛在心境方面懂的比她还要少! 幼蕖拍拍她的手,安慰了一通:“燕华,你对自己的底子肯定有数,强行提升是提不了多少的,即使到时发挥不出十分水平,那也差不到哪里去!宗门师长哪个没有智慧眼力?你好也罢,孬也罢,总之就这么个底子。即便是进不了你想去的峰头,只要有真本事,总归不会被埋没。我姑姑以前说过一句好笑的,可是也很有道理,临死……” 燕华像乖宝宝一样受教,乖乖地平心静气回去了。 幼蕖一笑,这燕华,其实真是孩子气得很,单纯,想得少,也好劝,大概以前也是只知道修炼,没有人,也没有机会对她讲这番道理。初闻宗门要考察时不免乱了些手脚,略一点拨,也就通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嘲笑自己,劝人倒是会劝,一堆堆的道理,真要自己做,也未必能做到多么好。自己前两天不是也有心浮气躁着急的时候?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抬头,却见田雨因自外面走进来,她手还举在半空,抻着腰,仪态全无,不免有些赧然,对着来人方向胡乱点了点头打了招呼,便赶紧进房了。 又过了几日。 “笃笃笃!” 甲三室的门又被叩响了,配合着连续的唤名: “幼蕖幼蕖!” 一听这敲门声,哪怕没有那两声喊,幼蕖也知道是苏怡然来了。 朱兆云现在会传音给她,燕华来会小心地轻扣两下,其他人,现在估计都在忙着修炼,偶尔出来休息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 只有苏怡然,叫声和叩门都透着急切,好像有什么事要急着告诉她。然而,往往并没有。 幼蕖忍不住先笑了,然后才去开了门。 “苏师姐,你今天的丹炉没发脾气么?” 她和苏怡然这么玩笑是因为苏怡然前两次来,鬓角都带着点可疑的黑灰。一次,同来的唐云揶揄道:“又炸炉了?”苏怡然却不承认,嘴死硬地反驳:“没有!我很久不炸炉了!是炉子炸我!” 当时幼蕖笑得不行。 苏怡然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自己为何偏偏被宝瓶峰灵岩真人收为了弟子,她明明是坐不住的性子,哪里干得了静坐炼丹的活儿! 师父灵岩真人却说她苏怡然有天赋,这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今儿炼丹没炸!还成了两粒中品丹呢!”苏怡然喜孜孜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幼蕖。至于她用了多少份材料,她才不会说呢! “苏师姐你真厉害!我太佩服你了!”幼蕖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夸道,并且决定不去追问这两粒中品丹的背后是多少粒废丹堆出来的。 “那是!” 苏怡然得意地挑起眉毛,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掌,掌心上托着一粒淡绿色丹药,药香清幽,令人神清气爽。果然是一粒中品丹! “苏师姐你今儿就是来给我看这粒中品丹的么?” 幼蕖接过丹药瞧了瞧,苏怡然递过一只小玉瓶,幼蕖会意,将丹药灌进玉瓶,塞进自己怀里。 苏怡然满意地弯了弯嘴角,李师妹就是懂事,不矫情,不像别的同门,收了她一粒丹,就扭扭捏捏地要回一份礼,或是不放心地追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求人帮忙!她就是高兴!高兴了送个小东西给顺眼的人而已。 若是幼蕖知道苏师姐这么想,定然要无语苦笑了。其实她也想着还一份什么给苏师姐呢!中品丹价值不菲,不收师姐又不高兴,拉拉扯扯她也不会,只得先收了。日后得了适合苏师姐的物事再补吧! 人与人看对了眼,便会事事处处觉得对方顺眼合心。别人那般做,便有那般的不足与短处。而合眼缘的人那般做,便又有那般做的道理与堪夸之处。 是以幼蕖因为入了苏怡然的眼,怎么都是好,她推脱便是守礼知分寸,她爽快接了便是懂事不矫情。 这要是让那些苏怡然的同门知道了,也要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