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米兰的话,幼蕖不由失笑: “米师姐,做错事的是米珠,我是被她坑的那个。我现在需要的是安慰和说法。要打要罚,你莫要来问我。在座有真君真人,我一个小小筑基弟子,如何有这权力?米兰师姐,你只盯着我做甚么?” “师姐,你的弟子,你处置罢!”墨川真人沉声道。 一直安静得像不存在的胡玉与杨鸣十分后悔来了这一趟,今日实在是不宜出门。 不来给长辈请安有什么要紧?不来见识云玲真人有什么要紧? 竟然遇上了这样的尴尬事! 胡玉与杨鸣面面相觑。她们打小受的教育里,遇上了别人教训孩子都要绕开走的,不听不看,绕开别人的难堪,好保全别人的脸面,这是起码的礼数与家教。 可是,她们竟然有一天眼睁睁地看着上清山玉台峰上演了这么一出戏,不算惊心动魄,却曲折阴私。 先是幼蕖被盘问,她们听着就不妥,杨鸣也曾低声私下示意先行退出,可她那位杨家姑母摇头拒绝,后来就再不接她们的眼神,摆明了是要她们听个明白。 后来幼蕖摆脱了嫌疑,两人也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胡玉,她对李姐姐极有好感,本能地就不相信幼蕖会做出那等觍颜求爱的事。既然大家都看出来不是李姐姐,那胡玉也为她开心。 可是风向突然一转,红叶真人弟子自己承认了冒名之事,又关系着不知真假的情情爱爱,而素来公正严明的红叶真人竟然也犯起了古怪。 这场面尴尬得胡玉和杨鸣想缩到石头缝里。 算了,已经看到这里,干脆等个结局罢! 胡玉和杨鸣对望了一眼,都猜米珠估计要被重罚了。没看到玉台峰的几个弟子,都在等着红叶做决定吗?幼蕖在荣山派和她们聊天的时候也说过,她的红叶师伯对她极为爱护,行事亦公正果决,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辈。 红叶真人却是面色变幻,红红白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叶!”温长老提了一声。 红叶真人突然醒过神来,看着自家弟子,却不恼怒,只幽幽叹了一口气: “兰儿说得也有道理,你这傻孩子,你心悦杨晞,又羞于开口,虽然法子用得不好,却也有无奈……” 幼蕖大惊,唐云魏臻也是一样的意外。 他们都没想到向来公正无偏的红叶真人这一回竟然这样为米珠开脱。 “师姐……”墨川忍不住提醒,“米珠这可是再次犯错!幼蕖给她坑几回了!” “情之一道,有什么错呢?慈江,你说,动了情的人,就是错吗……”红叶神情幽幽远远,语气飘飘渺渺。 墨川真人呆在当场,眼中现出沉痛之色:“师姐,你莫再糊涂……” “慈江,要说错,是我这个师父先有错,我就没给她们做好样子,我当时也是写了这么……”红叶真人语无伦次,恍惚得不知身在何处。 “小叶子!”温长老喝道。他见红叶突然沉溺与往事不能自拔,遂断然喝止。 在场的个个愕然,完全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杨云玲约莫知道些往事,若有所思,她对红叶有几分交情,所以也谈不上幸灾乐祸。不过,她天性抑人扬己,还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态。总归是别人家的热闹别人家的孩子,她向来看戏不怕台高,何况是看笑话! 就是有些遗憾,没踩到李幼蕖那丫头的脸上。 米兰米珠低首,心里窃喜:这一把是赌对了!她们俩就是赌师父不会为此事严加责罚。其他事都好说,可是,一旦涉及情事,师父就会心乱,多半还会想起自己的情路坎坷,进而体恤弟子的为情所苦。 目前看来,果然如此。 “云儿,你扶你师伯进去休息!”温长老直接吩咐唐云。 “不用!”红叶真人抗拒着,一挥袖子将走近前来的唐云挥开几步远,“我没事!温长老,您勿要担心我!我处置得来!” 唐云又不敢对师伯用力,又担心师伯状况,看看温长老,颇感为难。 “小叶子,你听话,你有些劳累了,这事儿反正已经查明,如何处置哪怕日后再说,你先静一静。”温长老放缓了语调。 他一辈子潜心修炼,对儿女情长的事从未涉及,又是男子粗豪的性子,虽然看在老友善信的面上对玉台峰多加照拂,可也主要是物资与助力方面。对于红叶这个自小娇惯的师侄女儿,明知红叶深陷情障,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却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导。 “小叶子”还是红叶真人幼时的昵称。 温长老是看着叶霜晚长大的,和她师父一道喊她“小叶子”,这个称呼透着两位长辈的无限疼爱。 这个称呼从蹦蹦跳跳的小小丫头一直喊到明艳动人的窈窕少女,叶子上渐渐染了风霜。后来,红叶结丹,几经磨折,性情越来越冷、越来越静,不再是需要长辈呵护的小姑娘了,温长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叶子”便很少出口了。 只是偶尔想起旧事的时候,温泽会念叨起“小叶子”。自红叶的师父善信真君去后,全上清山只有温长老会这么唤她。 红叶真人心头酸涩,泪眼楚楚地望着温长老: “温师叔,您放心,霜晚知道如何自处。我只是怜惜米珠这孩子,就像当初我一样的不易,我们师徒都是……” 温长老长叹了一声,意气也有些萧索:“你有数就行,我也没法替你做主。”红叶这个状态,一时也不能逼着她如何处置米珠,否则只怕会逼出她的心魔来。 “事情已经明了,米珠不该用幼蕖的名义传递竹简,是她不对,我这个师父以后会好好教导她。其他,她也没什么大错,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红叶真人语气淡淡,精神有些萎靡。 “米珠,你好生向你幼蕖师妹陪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