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猷对自己的成长一直有规划,感情是意外的惊喜,他迅速将其纳入到自己的规划之中。规划就和他一样,是不断成长不断完善的。 一旦纳入规划,就要用心去做。 他用了好长时间和好大的功夫,才渐渐与卢潇潇靠近到可以促膝谈心、比肩而行的地步,偶尔的肢体接触也不被排斥。 卢潇潇还习惯有事便先来和他讨论,他俨然已经成为这支队伍里除了李幼蕖之外,她最信任最喜欢相处的人。 傅猷从来不吝啬对自己的夸奖,当下便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做得真不错!他带着几分自得,若无意地看了一眼卢潇潇,嘴角微微上扬。 他相信他是最适合卢潇潇的伴侣,她是珍宝,用“抱得美人归”这种说法未免太过亵渎。她从来不会从属于任何人,他和她像两棵树,枝叶轻触,根须相连,却又彼此独立。 他会是她并肩作战的最佳伙伴,会是她愿意分享悲喜心事的最佳听众,是真心敬她爱她想与她共此一生的最佳人选, 而胡峤,他做不到,他需要的是一个胡家的当家主母,四角俱全、精明隐忍,那会折断卢潇潇的羽翼。 祈宁之隐隐感觉到胡峤与傅猷之间的无形交锋,他与胡峤是同门,难得看到胡师兄对某人生出患得患失的在意,有些好奇,又不免发笑。 他以为胡师兄一辈子都会那么清心寡欲不露喜好呢! 正如师长们所言,每个人的心境都是要经过锤炼打磨的,越优秀的人越是如此,因为他们遇到的选择和机会更多,也就更容易乱心,而出色的资质和顺利的修炼养成了过高的心性,反而往往会导致马失前蹄。 得也好,失也好,希望胡师兄能顺利过了这一关,不致令其成为心“劫”。 人在作为旁观者的时候总是最清醒、最理智的,祈宁之希望自己永远是理智的旁观者。感情这种物事对他来说,目前还是可有可无的,他不会轻易失陷。 “诸位仙师!” 众人正在随意杂谈,忽见有人匆匆走近,还口呼“仙师”,分明是知道他们身份,不由都停了口,向来人看去。 来的那人一身儒生装扮,三缕长须,白面乌发,约三十出头的模样,斯文有礼,即使是行色匆匆,亦不失儒雅风度。 “鄙人游书华,拜见各位仙师!” 那人在两丈开外止步,笑容可掬地行了个礼。 胡峤走出,客客气气地问道:“阁下姓游?可是城主游氏一族?” 幼蕖暗暗点头,胡师兄这姿态拿捏得极好,既有合适的身为修道者的淡淡上位感,又有礼贤下士的分寸感,亲和而不易狎近,保持距离又不冷淡。 无可挑剔。 看来,胡师兄还是对着自己人才显出随意和真切。 “是,鄙人是城主同族,目下任城主府的教习,刚刚随城主外出归来,听说诸位仙师来访,却扑了个空,真是怠慢!为表歉意,城主特令府中摆下晚宴,为十位仙师接风,亦是表示赔礼之意。” 那游书华表现得恭敬而不卑微,令人无法厌恶。既然他自称随城主外出,便是表明他乃城主身边亲近之人。 他又特意转向胡玉、郑奕、幼蕖三人,团团施了个礼: “听说学林这孩子不懂事,惊扰了三位仙子。真是要狠狠管教一番,在下代他向各位陪个不是。” 听起来,他是那个游公子游学林的长辈。那位游公子自称是城主的族弟,那这位游书华应该也是游城主的长辈了。 这语气,虽是表示了对自己孩子的责备之意,却轻描淡写地将一场纷争归为了“不懂事”。 一下子就大化小、小化无了。 也是,在他这样的身份看来,贵公子调笑一番偶遇女子,又没有闹出什么实质性的来,实在不算得什么。 只是,他与城主刚刚归来,不仅知道来白驹城的仙师不止有去城主府亮过相的五位,还晓得了酒楼里的那一场纠纷,嗯,还准确地找到了十人此时的所在。 这城主府,还是有些手眼的。 “游先生是城主府的教习?城主也要上学么?”胡玉很好奇,问了句不相干的题外话。 那游书华拈须“呵呵”一笑,正要回答,幼蕖就插了进来,似是顺着胡玉的话题开起了玩笑: “谁都要上学,只有你处处找偷懒的理由。现在可看清了,连城主都要有教习的!回去还不好好学道?” 她又似随口问道: “请问游先生是什么教习?文?武?还是修炼?” 那位游书华微微一笑: “不才这身板,练什么武?修炼更是无缘。只是城主与族中几个孩子打小跟着我念些诗文讲讲史鉴罢了,如今城主大了,不需要从前那般读书,便留我闲时在府中处理些文书而已。” 寒暄了几句,游书华又提出邀众人前往城主府晚宴一事,热情而坚决,不容推脱,看来并非客套。 胡峤略一推辞不得,过了客气的关,便也应了。 见面再说。 …… 城主府竟然不十分奢华,这令众人有些意外。 胡峤等五人已经来过,但也只在外间稍坐,不曾见得内里。 此时一路行来,见亭台楼阁仅仅齐整而已,并无华丽装饰装饰简单,连雕梁画栋都称不上。 一路所见花草也无珍稀品种,多是松柏浓阴,修整的尚称齐整,也就比一般大户人家略强些。 但整个城主府大气宽宏,占地极广,很有些古朴雄浑的味道。 如此一来,倒是很入众人的眼。 幼蕖与祈宁之落在众人后头,边走边看,她道: “从前听姑姑戏言无底蕴之家,房子再气派也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