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人尚要将听来的消息在心里盘旋一下不同,胡玉立即就无条件相信了幼蕖所言。 祈宁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还没完,幼蕖师妹你接着说。” 其实有些事他也可以说,但是他有意让幼蕖来说,好增加幼蕖在大家心目中的重要性。 此次历练若是大放光彩,对于小九在上清山,乃至在八大门派里的声势和地位的提升都要重要的推动作用。 和其他人不同,小九在上清山没有亲承师父,师叔师伯再疼她,在别人眼中,总归隔了一层。 无关势利凉薄,只是世人对于小九这样的孤女,都会下意识地看薄其分量。 当然小九这一趟已经很出彩了,但是锦上添花岂不是更好? 幼蕖会意一笑,接着道: “这游玉成与游学林虽然面庞各异,连祁师兄神识扫过去也觉得是两个人,可是我秘法之下,发现他们两人神魂气息完全相同。” 她说的笃定,众人虽有些不解,但亦有了八成信。 上清山李幼蕖的信用,早就经过了实践验证,必无虚假。而且,祈宁之肯定对这件奇事也验证过了。 尚有两成未满,不是怀疑幼蕖所言不实,而是此事太过古怪,于理不通。 接下来,幼蕖又抛出一件奇事来: “我和祁师兄在城主府后花园里还发现了一株奇怪的小树,看似普通却透着诡异。有多人看守,品种莫辨,游书华与游玉成对这株小树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连掉落的树叶都绝不外传当场烧毁,每日早晚间他二人都要亲去视察。” 众人一听,自然被勾起了好奇,也都觉得这株小树非同寻常,只怕与城主府的种种不对劲相关。 祈宁之在一旁补充道: “对了,我在游氏宗祠之内见到的那个冒充游玉成的假人,似乎就是用的这小树的枝叶编成的。” 难道这树的作用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做个假人来冒充城主? 那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幼蕖又道: “我们跟着游学林走了一圈,他回去时进的是游氏家族的一处普通老宅。我们猜,这老宅之下应该有暗道与城主府相通,故而游玉成与游学林能够随时互换,自如来去。只是那宅邸之中隐隐有禁制,我们也不便入内查勘。” “那你们定然又查到了别的关碍?”胡峤一看祈宁之的表情就知道,祁师弟肚子里还有不少话呢! 祈宁之一笑: “还是幼蕖师妹想得细,说是游氏这样的大族,不是平民百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可能了无痕迹。每代子孙的生卒和生平都会有族谱记载。族谱传承有序,伪造难以做得那么周全,查证极是方便。” “所以你们就去查了族谱?可查出什么来了?是不是上一任城主无子,然后众多妾侍中的一个为了上位,就找了个婴孩假充自己的孩儿?结果长大后这孩子发现了自己另有亲生父母?就找了回去?” 胡玉有些兴奋,一下子想到了许多民间换子的故事,一连串问话脱口而出。 她都能推演出许多情节:这位新城主发现自己的身份后,又舍不得亲生父母,又舍不得城主之位,于是在内游玉成,在外游学林…… 这回历练总算有了波折!听着就令人心旌摇摇,无限想象。 胡玉的话太快,叽里呱啦都拉不住,胡峤才一愣神,就听她滔滔不绝的问话涌了一堆,不由扶额,妹子总是这样,正事儿做得勉勉强强,一提奇闻轶事就来劲。 “胡玉,你能不能闭嘴?先听人家讲完?” 胡峤的话不太客气,脸色冷硬,语气甚至有些严厉。 他既恼妹子乱打岔拖后腿,又恼她听不出祁李二人话中透露的危机,一味图新奇野趣味。这哪里像是名门大派出来的精英弟子? 胡峤虽然对妹子严格,但是难得在众人面前这样不留情面。 胡玉一怔,脸都涨红了,心里羞恼交加。她却也知道自己仗着年纪小大家对她宽松,未免有些随意了,大家在谈正事呢!她当玩笑,是有些不妥。 只是,颜面上很有些挂不住,也有些委屈,她嘟嘟嘴,轻轻一跺脚。 幼蕖拉着胡玉的手一拍,笑道: “玉儿是帮我们分析呢!从常理看,这也是有可能的。但我们看过了主支几家人的家谱,又看了游学林家附近几支略偏人家的家谱,互相印证,发现这个游学林确有其人,是‘学’字一辈,其出生年代的记录,还有游氏学堂里他小时启蒙的名录,纸张墨色都是一二十年前的旧物,不似作假。” “所以这个人是真真实实存在了约二十年的,没有被偷运到城主府去。” 胡玉下了个结论,面容舒展多了。李姐姐的话很清楚,也不怪她乱插话,她这不就听明白了吗? “我们看了主支的几本家谱,嫡系这一支是‘玉’字排辈,与游玉成的名字也对得上。巧的是我们发现几家里存有游氏宗老私下写的日志年谱,便分头翻过了,日常记事里有这游玉成的印记。”祈宁之继续补充。 胡玉也继续推理: “所以,游玉成这个城主位置继承人,自小时候开始,也是有这个人的。那些老人都知道他。” 她突然想起一事: “那,那个城主的师傅,游书华呢?” “这人也在族谱上,应该是游学林和游玉成的族叔。我看一本年谱上说他原是游氏学堂的先生,后来进了城主府做了教习,主要是教游玉成读书。”祈宁之答道。 一时间,大家都在沉思。 这三个人自出生开始,都有记录可寻,理应是货真价实的游氏一族。 可是怎么就觉得很不对劲? “撇开游学林与游玉成疑似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