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这么多蓝颌鸫鸟拦着,确实什么都飞不了。”祈宁之喃喃自语,心凉了半截。 蓝颌鸫鸟战斗力不是凶禽里最强的,但胜在量多啊!而且,它更有一样本事,便是专能破禁,等级越高越是目光如炬。 这成千上万的蓝颌鸫鸟在空中散开,靛蓝翅羽张开,遮住了漫天日色,云气也被冲散,满空几乎不留空隙,真是什么飞舟飞剑都躲不开。 目力所及,不能胜数,多为三阶小鸫鸟,又间有不少四阶,偶尔还能见到大个儿的五阶蓝颌鸫鸟威风凛凛地展翅掠过长空,蓝幽幽的眼珠子像深海宝珠一样,闪烁着令人生寒的冷光。 蓝颌鸫鸟较寻常鸫鸟为大,三阶尚好,不过蒲扇大小,四阶的就如小型鹰隼一般。 而五阶鸫鸟身形颇巨,约有半扇屋檐大,足可载人,那鸟喙如一柄寒铁锥,裂石碎骨不在话下。 幼蕖想象了一下灵霄飞舟或是青梗剑被这鸫鸟密密麻麻扑满的情形,不由全身都一阵发紧。 怎么过去,真是不好办呐! 地上和附近的山石上已经洒了些暗红斑点,看来已经有人闯关失败了。 附近停了不少修士,都在观望,这些修士中低阶的为多,夹杂着几个金丹修为的修士,尤为显眼。 可这几个金丹修士也个个面露难色,竟无人敢去招惹那些鸣叫不断的蓝颌鸫鸟。 许多人明知有阻挡在前,却不甘心离开,索性在附近干等,甚至已经有安营扎寨的,看起来是做长远打算,准备等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 突然,一声尖厉的啸叫传来,简直要刺破人的耳膜。 满空的靛蓝羽毛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黑影,那是一个修士,单人独剑,刚刚试图用隐身法术冲过蓝颌鸫鸟的封锁。 “来了来了!” 这完全在预料之中,肯定有人耐不住性子,自恃神通过人,想凭宝物或法术偷渡过去。 “真是勇士啊……” 有人惊叹。 这勇士身形利落,剑光濯濯,可惜,成千上万双鸟眼盯着,几乎立即就将他的隐身法术给破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这位勇士身上,端看他如何过这一关,有期待他成功的,有笑他不知死活等他完蛋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这些扁毛畜生!”那人怒吼一声,发力运剑,同时滴溜溜一转,周身射出无数细针。 红蓝相间的血雨鸟羽洒了满空,眼看撕出了一道空白的缺口,可随即就有更多的蓝颌鸫鸟扑上去将空缺补满。 “啊——” 一声惨呼,半空掉落少许肉块碎骨,半柄黯淡的长剑笔直坠地。 这位试图闯关的孤胆勇士几息的功夫就葬身鸟喙。 不远处又是“啵”的一声轻响,原来是有人趁着鸫鸟群一阵混乱,又试图穿插过去,可是这空中的鸟眼千千万,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这位闯关者倒也骁勇,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在空中接连瞬移,乍一出现后随即又消失不见,再度被发现后又再次腾挪至另一空隙,每一次移形换影都是往西EZ方向更近一分。 这人如此奋力逆行,不管认不认识这个人,下方观望的众人都不由对此人行动寄予了期冀。他若能成功,就说明大家都有希望。 再来几次大挪移,过了两州边界,先远离禁空区域,再往东冲一段,就摆脱了魔门的绝对控制范围,就能到安全地带了。 让人恨不能借力给他! 争点气啊! 群鸟几次扑空,空中愈加混乱。 这动静引起了那鸟群中的四阶、五阶蓝颌鸫鸟的注意,尤其是几只五阶鸫鸟,幽蓝的眼珠射出鬼火一样的精光,大翅连扇,竟然几次都准准守候在那人瞬移后出现的位置。 那人也有预备,再一现身就连发弩箭,“嗖嗖”声不绝,将身周的蓝颌鸫鸟连伤二三十只。 眼看他周围打出了一片空地,再一个闪动,又要瞬移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鸫鸟身上突然有电光射来,一下就打中这人当胸。 这一下来得突然。 岂止是那厮杀之人未曾防备,便是下方旁观者也不由一惊。 蓝颌鸫鸟不会射电光啊! 定睛看去,原来那大鸫鸟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红发虬髯,圆眼怒睁,手持双镜,闪电正是镜中所发。 半空又传来“嘎”的一声怪笑,闻声望去,另一只大鸫鸟身上又飘落一人,悠悠浮在半空,五短身材,脸皮如猪肝色,乱蓬蓬的一头紫发,下巴光溜溜的无须,竟是不辨男女,亦是手持双镜。 这俩人便如雷公电母一般,手中双镜闪耀,雄视八方,煞气逼人。 那被镜光打落的人竟然没死,应是有护心宝甲之类。他一个翻身,借足下一条缙云帕稳在半空,拭去嘴边血迹,赔笑道: “神镜二老,在下其实是自己人,去西EZ有急事。我乃郦门主座下第……” 话未说完,那紫发怪人面无表情地将双镜一合,“轰”一声,对面那人胸口自丹田处爆开一个大洞,当即头下脚上地栽了下去。 几息之后,地上“咚”地砸出个浅坑,尘土飞扬。 坑内一具断骨折肢的躯体,红红白白流了满地。 那紫发怪人“桀桀”而笑,红发虬髯的那人用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吼道: “藏着的,露着的,都看一看!管你是什么人,便是圣主座下第一人,在这里也要守着禁空令!不然,下场就如此人!” 幼蕖隐约听说过这二人的名头,是极西北之地的一双恶煞,有人说是兄弟,有人说是夫妻,所修一身怪术,非道非魔,行事狠辣,横行已久,原是连魔主也不服的强人,不知何时也为魔门所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