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黄一黑二豹来时如惊雷,去时虽多了一人,亦是迅如闪电,转眼就消失在天边。 守玄皱眉看着二豹一人远去的方向,惋惜地一跺脚: “这丫头!果然总是出人意料!” 虽是说得气恨恨的,嘴角却忍不住弯起,小九果然还是厉害! 唉,就是可惜了,下次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一群废物!” 他劈空一掌,那群待命的雪卫立时齐齐崩塌下去,转眼就成了一堆积雪。 虽然这是自己耗费了不少神力凝就的成果,但守玄毫不可惜,此刻更嫌碍事。 他筹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带回小九,可惜,功亏一篑,抱憾而归。 两头豹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要不是飞黄突来,雪阵定然可以令小九折服,他此刻就和小九手拉着手回雪顶了。 哼,那白衣服的家伙又要阴阳怪气地讽刺他了! 雪堆中央的人面无表情,用手自头往下缓缓一抹,布衣少年变成了黑氅侍尊。 黑氅就地一旋,黑风卷过,人已消失了踪影。 …… 穿云豹飞出一段路,突然下落在一处山坳。 幼蕖惊讶地发现,祈宁之、胡峤等人正翘首以盼,八个人,一个都不少! 胡玉第一个尖叫着扑了上来,抱着幼蕖哇哇大叫: “李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太好了!急死我了!” 嘴里呜哩哇啦,不知是哭还是笑。 祈宁之揣着一颗终于落定的心,上前两步,又迟疑地停在那里,他根本插不进去。 真海、潘宝、胡玉三人分左中右的位置半围住了幼蕖,再旁边,有胡峤、郑爽在见缝插针。 落在后面的祈宁之和杜维城相对苦笑一声,大家都急着表达自己的心意。 真海难得地话多且碎: “九儿,那个,李师妹,你也太冒险了。祁师兄放我们出来的时候都老远了,又只顾着让我们赶紧赶路,说是你让的。后来我觉得不对,追着问,他才说。一告诉我们,大家就炸了,都嚷着要回来接应你。” “祁师兄还想他一个人回来接你,说是他一个人比飞舟快。可我们哪能总依仗你们?让同伴独陷险地而自己偷生,这可不是我等所为!你们也太小瞧大家了!” 潘宝说得气呼呼。 他瞅着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神失了灵动,定是消耗不轻,不知是抵住了多大的危难! 这么小小的一个人,挡在他们这么多人前头! “就是,有福一块儿享,有难也要一块儿当!索性,我们就都回头了!”胡峤比最初出门时多了份豪爽之气。 “你们没有放弃我,难道我们反而要丢下你?”郑奕微嗔。 “就是就是!”胡玉忙不迭地点头,“我们让祁师兄和杜师兄顶着青云障先赶路,然后我们就追在后面。跟你说,我现在蓝田烟飞得可快啦!郑姐姐的彤闱剑都差点跟不上我!” 郑奕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胡玉肩上:“说得好好的,又踩我的彤闱剑是怎么回事?” 胡玉回头得意地一笑,转过头来又嘻嘻地冲着幼蕖笑,抱着她的腰身不放。 幼蕖实在没想到,回来找她的不仅仅是祈宁之,竟然所有人都赶回头了。 多傻的行为! 要是给守玄那小子包了圆儿,岂不是白费她一番苦心? “你们这……”话出口,幼蕖只能叹气,眼睛热热的,语气带出了浓浓的鼻音。 虽然不希望他们回来,可看到同伴都在为她焦急,不惜犯傻也要来搭救她,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感动。 眼泪有点不争气,很久没冒出来了,连刚刚那样痛彻心扉都没有流泪,偏偏这会儿有点收不住。 原来,有时那样的失望难过其实不会哭,可是意外的温暖却容易令人泪线失守。 幼蕖低头下去,悄悄在黑云儿柔软的毛发里擦了把脸。 祈宁之终于有机会插了进来: “我和杜师兄走到半路,意外遇上了飞黄前辈和黑云儿……” 飞黄自然认得青云障,拦住他们问过情况,便让他们在此地等候,自己带着黑云儿去了穆周山。 至于飞黄与黑云儿为何会到此,那是因为黑云儿在飞黄身边受训完毕,本该回到幼蕖身边。幼蕖回程的同时,飞黄母子俩也正好北往。 只是一开始飞黄不曾特意赶路,它领着黑云儿一路磨爪子,几乎掀翻了一路的妖兽巢穴。 历练队伍几次遇险的时候,幼蕖也不曾召唤黑云儿。她觉得历练自然是要凭自己本事,有了依仗,就会生出惰性,智谋见识修为都得不到真正锻炼。 所以最好不要借助外力。 真到不得已,凭着她与灵兽的心神联系,也能很快招来救援。 直至到了穆周山明家,守玄拦路,幼蕖只告知黑云儿往她这边迎一迎,却不必着急。 其实也是幼蕖有些托大。她本想未必需要飞黄相助,守玄即使修炼了魔功,也尚未结丹,她对他又还抱着一丝幻想,便以为靠自己,多半能应付得来。 没想到守玄的雪卫无穷无尽,她几乎力竭,幸好她发觉情况危急时暗暗通过心神联系让黑云儿加快赶路,飞黄母子这才应着她一声大喊及时出现。 众人又谢过飞黄,不提。 对于魔门在白垣州南端发现的道门历练队伍到底是哪里的,大家不免十分好奇。 只是,实在想不通。 “难道,尚有其他队伍走到了这一带?没听说有谁的任务是这里啊!八支队伍都是错开的。”郑奕满心不解。